鮮紅的血液伴隨著戛然而止的慘叫聲飛濺到附近的沙地上,一個年齡看起來不過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低下頭呆呆地看著貫穿了自己胸口的鋒利刀刃,受到強烈疼痛感的作用下,原本大聲慘叫的嘴裏,現如今卻隻能斷斷續續的發出無意義的呻吟聲,但是這還沒有結束,鋒利刀刃在外力作用下被猛地抽出,隨著鮮紅的色代表著生命體最基本、最重要的溫熱液體從貫穿了整個胸腔內髒器官的恐怖傷口內噴湧而出,男孩手裏一直緊緊抓住哪怕是在這種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也沒有丟下的短小匕首,大吼一聲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反手向後刺去。
結果自然是沒有刺中任何目標,更別說是殺傷敵人了。
體力伴隨著噴湧而出的血液大量流失,僅有七八歲的瘦小男孩無力鬆開緊握匕首的五指,任憑它隨著重力掉落在沙地上。因為男孩大幅度的動作,貫穿了胸腔內髒器官的恐怖傷口再次擴大了許多,男孩不由得張口吐出大量夾雜著粉紅肉塊的鮮紅血液,全身無力的向前倒去,灰暗、滿是絕望的眼睛裏充滿著淚水,眼裏還充斥著不甘、無奈、痛苦、恐懼、怨恨、悲傷等等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齡隻有七八歲的男孩身上的複雜情感。通常情況下,像他這樣年齡大小的小孩現在應該在母親懷裏撒嬌,而不是在這種地方被人殘忍殺害。
一個瘦小的身影快步走到男孩的視覺盲角。察覺到有人在靠近,男孩不由得偏轉下頭顱的角度,想要看清這個殺死自己的人相貌,但是,大量流失的體力卻讓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隻能像這樣躺在沙地上默默數著自己剩下的時間。盡管幹燥沙礫的吸水性優越,但是從傷口噴湧而出的血液卻快速沒過男孩的嘴唇、鼻腔,被自己血液堵住的鼻腔裏一種難受,進一步刺激著男孩破損的呼吸器官,不斷向大腦傳回清晰的痛苦感。
但是,這種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一把沾滿紅黑色汙漬的鋒利刀刃出現在了男孩的視野裏,刀刃緊貼著地麵劃過一道雪白的園弧,在男孩解脫般的眼神中捅破脆弱的眼球,深深刺入大腦內部,這時男孩的手指無意識的動了一下,接著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猛地抽出深深插入男孩大腦內部的利刃,黃白流質物體混著鮮紅色的血液,順著被捅破的眼球一點一點滴落在滿是紅黑色汙漬的沙地上,為這片除了紅色就是紅到發黑,這兩種單調色彩的圖畫增色不少。
同樣隻有七八歲的瘦小男孩站在這幅人體組織液描繪的圖畫上,他的身上遍布傷痕,胸口上、手臂上、大腿上、腹部,到處是傷口,甚至有一些才剛剛停止流血,明顯就是短時間前與人戰鬥留下的傷口。盡管全身上下遍布著就算是看著也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傷口,但是他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就好像是這些傷口並不存在一樣,看著腳邊沒有動靜的瘦小屍體,他露出了一個仿佛身體每個部位壞掉的笑容,左手抓住死去男孩屍體的後頸部,一把提起大量失血導致體重下降的屍體,右手拿著的利器劃破屍體位於喉管附近的大動脈,盡管大量血液從屍體胸腔那個恐怖的傷口流失,但是還有少量血液依舊從大動脈噴湧而出,他對著從被劃破的傷口流出的血液慢慢湊過去,同時張開嘴露出了被血液染紅的尖銳牙齒……
禦神猛地睜開了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漆黑夜空下還唯一還亮著的啟明星,雙眼無神地看著明亮的啟明星,但是禦神的注意力卻明顯不在啟明星身上,他現在的感覺很差,精神很疲憊十分想繼續躺下睡覺,但是神經卻異常興奮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這種詭異的精神狀況讓禦神一陣煩躁不安。
真是糟透了!
這種煩躁不安的感覺似乎是來源於禦神做了一個不怎麼愉快的夢,夢的內容在禦神醒來的瞬間就被遺忘了,禦神也沒有興趣去回憶起這個不怎麼愉快的夢,口腔裏傳來的疼痛感以及滿嘴的鐵鏽味更是讓禦神有足夠的理由不願意回憶起那個不怎麼愉快的夢。
如果這時有塊鏡子或者像鏡子一樣能夠反射光線的物品的話,禦神就能夠看見自己瞳孔內快速消逝的琥珀色。
一陣寒風吹來,禦神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物,已經無法再繼續睡下去的禦神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雙眼,不過,在雙手接觸到眼皮的瞬間,禦神被煩躁感充滿的大腦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感受著眼皮傳來與布條摩擦的感覺,禦神重新攤開手,看著綁在自己右手手掌上的像是從衣服上扯下的布條,不由得掀開自己的衣服,果然,腹部被貫穿的傷口也被纏上了用紡織品製成的簡易繃帶,扯開衣領露出自己的左肩,左肩上不出意料地被纏上簡易繃帶,鬆開抓住衣領的右手,禦神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的情況。
在禦神不足一米的地方,受損嚴重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散落著大大小小長度不一的布條,布條上沾滿了血液,根據自己多次受傷經驗,禦神推測這是幾個小時之前才流下的血液,在這之前,禦神可沒有看見這麼有規律分布的血跡。沙漠旅行背包被隨手放在地上,一旁還存在著禦神之前穿的那件滿是血汙的休閑服,隻不過現在休閑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一副明顯不能再次使用的樣子,而就在禦神的左手邊的地板上,散落著三顆沾滿血液的子彈,兩顆較長的7.62×54mm狙擊彈,一顆較短的5.56×45mm普通突擊步槍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