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他那樣冷酷的男子,居然會要去下廚。
隻是那時失憶的自己,以為他是自己的夫君,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給的一切,現在想著,竟是那般的愧疚。
“你就是對人太好了。”
他溫和笑著,“隻有對你,不要忘了,我曾經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伸出手,那掌上厚厚的繭直到現在依稀可見。
誰能想象那握殺人利器的手,會有一天握切菜的刀。
戈秦亦莫,你夠幸福了。
“你不餓嗎?”
“我看著就好了。”
秦亦莫咕噥了句,又倒著酒,喝著,好在他沒再攔。
“亦莫兒,你願意到我府裏去嗎?”
想了很久,絕還是說出了口,他不忍看到秦亦莫這樣痛苦為難的樣子,隔壁房間的,便是淳王爺,同朝為官,他怎麼會聽不出那聲音。
亦莫兒便裝作無所謂,越是這樣便越是有事兒,偏生她不肯輕易示弱。
“你可犯規了,說過不能說其他的,罰一杯酒,自己倒。”
酒一杯一杯地下去,胃裏翻滾著,身子也開始軟,飄忽著,幹脆撐著下巴,完全靠在桌子上。
“不喝了,好嘛?”
秦亦莫晃了晃頭,“怎麼能喝一半呢,我自己倒。”
“我幫你倒!”
一壺酒,很快就見底了,她還鬧著要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要再喝,我便馬上帶你走。”
趴在桌上的人,那滾燙的臉,貼著手臂都陣陣發熱。
酒量本是好的,隻是傷心酒,喝不得,喝一點便會醉,不是人醉,而是心迷茫了。
“都是他,明明有家庭,有妻子,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卻不把晨兒給我,我沒有想著要來,隻是晨兒,他是我的孩子……在府裏,所有人都認為他是野種,罵我狐狸精都是沒關係的,隻是她們竟然罵晨兒,一個死女人,竟然還敢打他”
說到氣處,抓起酒杯就扔了出去。
軟綿綿的手,沒有太大的力,在腳邊就碎了。
“原來我是根本不在乎什麼身份的,隻是晨兒不可以,呆在府裏,他便不會被承認,可是他不讓我帶走晨兒,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慢慢的說話聲變成了叫喊,這些話都憋在心裏很久了,酒一下肚便化了這些,滿滿地衝出口來。
撐著手,搖晃地站起來,推開絕要扶的手,靠在旁邊的柱子上。
絕擔憂地看著麵前,醉顏微酡,繡屏斜倚,疑是輕雲出岫,端的豔若桃李的秦亦莫,顯然已經醉得不輕。
“亦莫兒,你小心一點。”
靠著柱子,秦亦莫半睜開眼睛,酒精的作用,她大著膽子往房間外走去,在這裏說,是沒有用的,要過去說……
“絕,你就在這裏,不用扶我”
撐著身子,絕幫忙開了房門,不放心地查看著她的情況,半醉半醒,雲鬢亂了,卻是增了慵懶妖嬈之氣。
這樣去,真的沒問題?
秦亦莫邁著虛張的腳步,偏偏倒倒地走出房間,右轉走了幾步,伸出手,使著喝醉的勁兒,一把便推開了房門,穩著腳步,背倚靠在房門。
“喲,姑娘怕是找錯地方了。”
先前聽到的那個聲音又來了,看來還真沒找錯地方。
“閉嘴,沒有和你說話。”
嬌嬌滴滴的嗓音,輕嗔帶俏。
旁邊的人捏著酒杯,死死地盯著推開房門的女人。
冷冷的氣,男子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偏頭問道:“喂,真是認識你的?”
“閉嘴”
秦亦莫撐著門,轉過身。
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自蕩漾,渾身透著勾魂攝魄的美,人麵桃花,情致兩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