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幽幽的光下,太子一語不。Ww WCOM
太監憋不住,在心裏哆嗦了好幾下,才鼓起勇氣道:“稟告殿下,垂拱殿那兩位,今日也要出宮了。”
太子仍舊靜靜站著,半點聲都不回應。
太監受不住這無聲的壓力,一股腦地又道:“皇上又使人來問,殿下何時可以上朝?”
太子仍然不答。
太監又等候半晌,隻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心跳也控製不住地加快度跳了一重又一重,才終於等到太子冷淡的聲音,回應道:“明日朝會,孤自會現身。”
太監都已經做好了再次聽到太子回答“不上朝”的心理準備了,這一口氣沒提上來,哪想竟聽到太子明會上朝!
“殿、殿下!”太監張了口,驚訝地結巴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當下更是惶恐,連忙又將身伏下,額頭抵在地上,恐懼道:“奴婢……奴婢該死!殿下恕罪!”
半晌,太子都沒有反應。
太監怕得全身都抖了,上牙咬住下牙,身體仍然低伏著不敢起來。隻悄悄抬眼,眼角的光就見到一雙月白色暗繡龍紋的靴子在緩步走近。
太監一顆心幾乎跳出嗓子眼,就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道:“你在害怕。”
怕!
當然怕!滿宮裏頭又有幾個不怕太子的?
對皇帝他們或許都沒有這樣怕!
“世上本無事……”太子輕輕一笑,聲音平淡得幾乎沒有起伏,也不出什麼意味。
太監心裏頭卻更怕了,他怕得上下牙齒都磕在一起,出咯咯的聲響。
終於聽到太子道:“你下去。”
簡短三個字,太監如逢大赦。連忙又磕了一個頭,慌道:“謝殿下,奴婢告退。”
他走的太快了,躬著身,低著頭,快步倒退出去。
恍惚中像是聽到太子那邊的方向傳來了極輕極輕一聲歎息,太監心髒撲通撲通跳,隻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如太子殿下那般人物,又怎麼可能會歎息呢?
太子孤清清走出了寢殿,原本應該近身伺候他的宮人們都守在門外,這時也不敢多問什麼,隻有幾個品階高的慌忙跟住他。
“殿下,可要備輦?”
太子道:“備。”
太子乘了車輦,徑直往垂拱殿方向去了。東宮裏頭,後得到消息的太子妃哢嚓一剪子,剪下一支梅花。
她將剪刀和梅花通通丟到旁邊雪地上,一時竟不知該跟誰生氣去。
再遙望那花木與白雪掩映中的片片屋角飛簷,陡然隻覺無邊惆悵與淒苦。
聽弦倒是欣喜道:“殿下願去垂拱殿,不得便是願與皇上緩解關係,娘娘,畢竟是好事呢。”
太子妃信步走過,腳踩在被她扔在地上的梅花上,苦笑一聲。片刻後,方才幽幽道:“但願經此一事,殿下的心不要再如從前般凍如冰石,本宮便也知足了……鄭大郎娘子又來求見?”
聽弦道:“江大夫是寶慶府人,鄭家也是寶慶府起的家,據在鄉間便有些淵源。這回他們一心想把江大夫尋來為殿下治病,也是為此。起來最後帶人進宮的雖然是方大人,但鄭家沒有功勞,也有些苦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