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緊鑼密鼓辯殺機(1 / 2)

夜色悠悠,兩個黑衣人,一個懶洋洋地靠在窗根底下,另一個卻緊張焦慮地扒著窗縫不停往外看。

他們藏身的地方是平城有名的酒樓醉鮮居,醉鮮居格局高闊,又正對著平城官舍,從這邊向下望去,不能將整個官舍內部景象都瞧得一目了然,卻也足夠大致觀察到官舍內部各套院的基本情況。

在平城,由於瘟疫的突如其來,許多商家都已經是歇業了的,這其中又以酒樓食店為甚。

其它類別的商鋪或還能勉強支撐,可這做吃食的,不食料價貴,單隻一點,如今吃東西,那可是隨隨便便都有可能吃出死人來的,就這情況,誰還敢開食店?

瘟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平城封城更不知道要被封上多久,有那米麵糧油,誰不想多屯點放家裏,誰樂意往外頭賣?

就平城幾家糧油鋪子,那也是被官府押著,如今才不得不限時限量開業的。

饒是如此,人心不穩,亂象頻出,這個問題現實又殘酷。即便是宋熠過來了,他手段強勢,雷厲風行,可瘟疫一日不能除淨,此類問題就同樣隻能管控,而無法徹底根除。

而如今,這受到大局影響而不得不暫時停業的醉鮮居,竟成了有心之人行不軌之事的絕好看台。

這是宋熠都一時未能料到的。

他雖然想到了鬱生很可能還有同夥在外頭接應,可他雖細心,卻畢竟經驗不足,對平城也不夠熟悉。

但這些倒也並不妨礙他此時要做的事情,他與竇思危一番商議,很快將這位禁軍校尉送走。竇思危被塞了一肚子信息,竟忘了過問“刺客”之事,一直到走遠許久才恍恍惚惚想起來。

彼時他正在秘密召選心腹,指派前去商丘和京城的人選,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一拍額頭,手下人都嚇一跳。

有人連忙問怎麼回事,竇思危念頭轉了轉,話沒出口,心裏倒是嘀咕了一句:“我那宋兄弟,比我精明,比我能幹,刺客自然是早被他製服了,還用我多事?”

隨即就將這問題丟到了一邊。

這也就是竇思危,這要換一個人,誰會這樣稀裏糊塗地就將事情放過?

但稀裏糊塗放過有時候也未嚐不是一種智慧。

換言之,如果宋熠真的有意把刺客提出來跟大家一起審問,他當時又何必站那門口,不著痕跡地將人都擋在外頭呢?

宋熠送走了竇思危,再度站到鬱生麵前時,首先看到的就是鬱生那一張被淚水糊滿了的臉。

在旁人是暗箭明刀的幾度交鋒,在他而言,卻像是經曆了無數回看不到前路的往世今生。

此時他已徹底崩潰,即便宋熠再回轉到他麵前來,與他話,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宋熠:“鬱郎君,鬱家如今也未必隻剩你一人而已。”

當初鬱家被抄沒,頂層的幾個“首犯”都被判了斬首,其餘成年男丁悉數流放,女眷則被貶入奴籍,四處發賣了。

彼時鬱家姻親無數,卻沒有一個肯冒出頭來為奴籍女眷做贖買的。哪怕是鬱家嫁出去的女兒們,也無不龜縮躲藏,隻求不被牽連,至於幫扶娘家,她們有沒有心且不,卻肯定是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