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事情平靜之後,瑪麗才帶著幾個孩子走過來。
她對著弗萊克和泰索夫道:“你們真的不等約翰再大一點才離開嗎?他如果知道最喜歡的弗萊克叔叔就要離開他的話,一定會很傷心的。”
約翰就是瑪麗的大兒子,現在才不到四歲的他一臉懵懂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弗萊克伯伯。
弗萊克哼了一聲,不過他看著約翰的眼睛卻蘊含著莫名的光芒。
不知道為什麼,約翰自從出世開始,就一直喜歡粘著弗萊克,比見到自己的爸爸還要親。
雖然弗萊克總是對這個纏著自己的屁孩惡言相向,但是事實上給他做的精巧玩具要比其他幾個孩子要多上不少,從中可以看出他的傲嬌之心。
忽然,約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放開自己母親的褲腳,張開雙手衝向弗萊克,的身子一搖一晃的。
不過卻並沒有在奔跑的過程摔倒,反而速度還不慢,應該不愧是戰士的兒子嗎?
見到他的動作,弗萊克馬上明白這個鬼打算幹什麼了,他慌張地大喊道:“瑪麗,快抓住這個鬼!”
瑪麗眯起眼睛,露出好笑的樣子,揶揄地微笑道:“不要這樣嘛,約翰難道會比我們所遇到的幼龍還要可怕嗎?”
胖乎乎的約翰看起來非常可愛,跟“可怕”這個詞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弗萊克不同……
他覺得這子簡直比深淵惡魔還要恐怖!
他的內心和肌肉和岩石一般堅硬,比他身子還高的斧頭就在背上,上麵侵染過的鮮血足以讓成年人也要戰栗!
但是現在他寧願去直麵巴洛炎魔!
“幼龍可不會對我的胡子感興趣!”
弗萊克想要躲閃來開,這對於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生死危機的他來當然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見到約翰那胖胖的身子和臉上那毫無防備的臉,如果自己閃開的話很可能孩子就會撲倒在地上。
在泰索夫訝異的目光中,弗萊克就像是岩石一般定在原地,一臉生無可戀的被屁孩抱住。
約翰在抱住弗萊克伯伯後馬上伸手在他那紮得非常精美的棕色胡須辮子玩弄了起來,甚至還把整個身子掛在上麵,像是秋千一樣搖了起來。
“鬼,鬼!我警告你,不行,不可以!這辮子我可是弄了好久的!”矮人大聲抱怨著,如果是那些可惡的地精,那麼他狠狠一個頭槌,對方的鼻子和頭骨都會被他擊碎,但是對約翰,這一招可絕對使不得,“瑪麗!你再不出手的話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約翰的行為讓周圍的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容,瑪麗也不再“袖手旁觀”,把抓著弗萊克胡子的約翰給拉開。
布魯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之前和格魯特、瑪麗、弗萊克等人一起冒險的那位法師。
不過想到那些法師們的性格,他也就不覺得奇怪了,畢竟法師這種生物,幾乎就代表了不近人情,隻是好友的宴會而已,不參加也十分正常。
隨著客人的越來越多,本來就悶熱的空氣變得更加難以忍受起來。
不過格魯特和瑪麗的安排還是非常貼心的,對於一般人,他們安排在比較舒適的鹿皮帳篷下麵,而對於冒險者或者是其他種族的人來,這樣的環境其實還算不上什麼。
在沙漠中生活的人,如果連這點熱度都承受不住,那早就熱死了。
而對於藍龍來,這樣的環境就更算不上惡劣了——真龍可是能在真空高輻射狀態下生存的種族。
隻是相比起悶熱的環境,在現場這麼多不同種族之間可能發生的摩擦才更讓人頭痛。
這個世界眾生可不平等,種族和陣營基本就代表了一切。
獸人看不起穴居人,灰矮人也看不起侏儒和地精,而他們話可不會文縐縐拐彎抹角的,看你不爽就直接當麵出來了。
因為布魯身穿著鬥篷,而且並沒有擴展自己的龍威,所以周圍的人沒有發現什麼異狀,也沒有保持安靜這樣的美德。
在他的身邊,已經發生了許多例型的爭執。
“穴居人也敢坐在我的身邊,滾開!”
“弱的家夥,你想得罪我嗎?你難道一輩子都待在城裏?”
對於這些強勢種族,雖然來參加宴會的穴居人、地精等都是族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上層,但是在這裏他們也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算,對於一些侮辱的話也是當做沒聽到,或者是按照那些人所的走到另一邊去。
畢竟新沙爾斯城這裏雖然是沒有什麼身份差別,但是和對方所言的一樣,外麵的世界可沒這裏這麼美好,不聽話出城的話隨時都可能麵臨被幹掉的危險。
人以類聚,其實就是這樣形成的。
而所有人也沒有任何意見,在生死中掙紮的他們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安安分分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逆改命的英雄,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做逆改命帶領族群崛起的英雄。
艾卓·尼祿的博愛主義在新沙爾斯城是怪異中的怪異,響應者也就史萊那個失去了眷顧的聖騎士和少數熱血的無知青少年了。
即使是布魯,雖然全身罩著鬥篷,但是周圍的人依靠著隱隱約約的體形依然可以看出他是一位在人類中也算是纖細的家夥。
這也讓周圍的人看他的目光不那麼尊敬友好,要不是害怕這個家夥是一位脾氣暴躁的刺客或者是殺手,早就有人叫他滾了。
要知道布魯所身處的位置非常優越,不但離兩位主人的住所非常近,而且視線和遮陽效果都是一流,本來就引得周圍的人關注。
之前坐在這裏的家夥是一個名氣不的人,所以才沒有人多什麼,但是現在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陌生人過來,那肯定要表示一番重點關注。
不過還沒等他們發作,布魯就站了起來。
在這裏看完好戲之後,布魯也沒有打算繼續在這個位置坐下去。
別人覺得他所處的位置很優越,隻不過在本人看來,卻根本不屑一顧,他坐下來的時候隻是覺得這裏近而已。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用自己的獨眼掃了一眼意圖對他出言不遜的家夥掃了一眼,其中蘊含了龍威和強烈的殺意。
在碰觸到遠超自己承受能力的龍威之後,被盯著的幾個家夥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兩眼泛白,被活活嚇暈了過去。
倒下的人引起了一些騷動,不過在查看他們隻是暈過去後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瑪麗在將幾個孩子交給了傭人拖走之後,就忙著招呼客人和協調著一些摩擦,而格魯特這個大個子因為性格的原因,並不適合做這樣的工作,所以得以呆在門口位置繼續迎客。
在布魯靠近的過程中,他們還在那裏著話。
隻是在高大戰士的眼裏,兩個矮的同伴要更為重要。
弗萊克和泰索夫注意到了摯友那不舍的眼神,他們很清楚這個同伴的性格,隱藏在那堅強的外表下的是一顆充滿了柔情的心。
“該死的,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隻是一場普通的離別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以前我們沒任務的時候,也沒有粘在一起啊!”
“但是這次不同,以前我還期盼著能夠再一起重聚,但是現在……”格魯特看了看自己的家,戰士一旦有了羈絆,也就失去了那一往無前的心,“我和瑪麗現在,已經算是隱退了吧。”
現在的他依然可以舍生忘死的擋在戰友兄弟前麵,但是代價卻可能是四個失去父親的孩子。
弗萊克和泰索夫也理解,事實上他們也思考過,如果格魯特和瑪麗再繼續冒險的話,甚至連他們也會產生判斷上的失誤,不定會做出為了保護兩個戰士而讓自己處於險境。
冒險可不是過家家,一個錯誤的決定付出的很可能是全軍覆沒的代價。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泰索夫的臉上依然是一片笑顏,他是生的樂觀派,可沒那麼容易心情低落。
“隱退就隱退,有個善終難道不是好事嗎?”弗萊克大聲的咆哮著,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在生氣呢。
“當然是好事,但是一想到你們跑到中央大陸那邊去,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我就有點擔心。”
“還輪不到你這個家夥擔心我們,你還是擔心一下明吃什麼東西,好好保養一下自己吧,不然的話不定會因為肥胖早早死掉。”
“弗萊克你的嘴巴還真是又臭又毒。”格魯特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你確定要和泰索夫一起去湊那熱鬧嗎?”
“什麼湊熱鬧,那些硫磺雜種們衝過來的時候,會殺死所有遇到的家夥。”弗萊克的大鼻子呼出了不屑的哼聲,“矮人可不是忘恩負義的家夥,當年人類和精靈他們可幫我們不少,現在我們怎麼能袖手旁觀?既然他們已經在那邊用生命在抵抗惡魔,那麼我也應該回去跟他們一起作戰,那是我們欠他們的!”
半身人泰索夫也點了點頭,附和道:“對,而且我的家鄉和族人也在那邊,如果不聯合起來抵抗,那大家就死定了,我們可沒有跨界傳送的本事,跟大胡子一樣,我對家鄉的那些家夥也是很關心的。”
“去你的關心,那些混蛋們欠了我多少錢你知道嗎?我是為了我的錢!”
自古傲嬌矮人族……
“是是是,為了錢為了錢。”泰索夫的笑容依然沒有改變,但是在弗萊克眼中,卻顯得越來越可惡了。
格魯特聽了後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他知道這兩位同伴得是對的,他們的出發點可能並不如史萊·阿斯托利歐那麼高大上,但是卻很符合實際。
覆巢之下無完卵,惡魔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一個腫瘤,不在初期就鏟除的話,再這樣下去就會發展成惡性,到最後變成晚期,那時候可就悔之晚矣。
能力多大,責任就有多大,這句話雖然很俗氣,但是卻也是直擊人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