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在乎安琪,就越不敢與她過分的親近,他寧願選擇默默守護。他喜歡安琪的灑脫與坦然,但很可惜,他夜子淩做不到!
安琪,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懦弱,我不配得到你的愛。
雨,像是一首悲傷的樂曲,洗刷人們心中的憂鬱,使心慢慢趨於平靜。
從遊艇上岸,雨滴便大小不一的接踵而來,侵濕了蘇沫的禮服,平靜了她忐忑不安的心。揚起手,讓雨滴完全的砸在手掌中,那種寂寞,是掌心的涼和心底的痛。
在這冷冷的雨簾中穿梭,悲傷與落寞不請自來,穿過肌膚,直抵靈魂深處!
仰頭看著烏雲密閉的天空,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朦朧了雙眼,順著臉頰滑落,融入那滿地的冰涼中。每當這樣脆弱的時候,蘇沫都忍不住會想起那人,那個帶給她無盡溫暖與浪漫回憶的少年。她多麼渴望那樣溫暖的懷抱,能夠讓她靠,讓她哭訴,可卻再也不會有了。
殊不知身後五米處,隔著車窗,有一道陰霾而銳利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她。
她在前,緩步而行,他便在後,一路跟隨。
相同的路,相同的沿途風景。他與她一前一後的經過,帶著兩種難以言喻的心境。然而,這一切仿佛都在某一時刻全部重疊在一起,讓人打心底湧出一絲心酸。
此刻的蘇沫,就像是一麵鏡子,完全折射出黎浩辰心中那些不為人知的淒苦過去。
他們是一樣的狼狽,一樣的落寞,一樣的孤獨。
看著如此無助的蘇沫,沒有一絲偽裝,竟讓他有一種擁她入懷的衝動。
“啊---!”隻見蘇沫仰天,聲嘶力竭的長吼,直到最後踉蹌著跌在泥濘之中。
她的心是那麼疼,一切怎麼就變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她出賣了自己,辜負了少年對她矢誌不渝的愛,可到頭開換來的卻是那樣赤.裸.裸的羞辱,有誰能告訴她,她做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對的?誰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誰能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車內,深邃的眸光緊緊鎖在那抹紫色的身影上,眼底透著森冷,這個女人是傻瓜麼?!
驀地,她忽然感覺不到雨滴的拍打……
眼前飛快閃現了一道人影,蘇沫依舊跌坐在地上,雨水順著額頭滑落到鼻尖,再順著鼻尖滴落。她看著那雙被水濺濕的皮鞋,然後慢慢揚起哭花的小臉。在看見黎浩辰為她用西服外套遮擋大雨的瞬間,秀眉狠皺,鳳眸猛地一酸,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漫上了心頭。
一切仿佛被凍結,黎浩辰與蘇沫就那樣漠然相對在風雨中。片刻,蘇沫掙紮著從地上緩緩站起。躊躇間,她低垂著眼,手足無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空氣中飄散著一絲異樣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卻又緊緊拴著兩顆看似堅強的心。
猶豫再三,她細若蚊聲,“謝謝……”
黎浩辰聞言後,沒有回話。可眉宇間卻少了幾分邪佞,多了幾分認真與陰沉。靜默而立,雨聲越來越大,卻掩不住她略微慌亂的呼吸聲。
良久,黎浩辰深沉的嗓音響起,“上車,我送你。”他的話,從不準許被人置疑。
蘇沫回眸,這才注意到身後不遠處停著他那輛蘭博基尼。
他突然的出現,的確令她驚訝,他為她擋風遮雨,也確實讓她的心跟著莫名一暖。
可,隻要一想起遊輪上他故意諷刺的言語,她就忍不住去記恨他。又或者說,此刻的她並沒有完全調整好狀態,還不能對他從容相對。
她依舊低垂著頭,沒有直視他,隻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實在想一個人靜一靜,她害怕那雙睿智的黑眸,更怕被他看穿了心事。
見蘇沫要繞過他離開,黎浩辰立刻邁出一步,用身體擋住她的去路。深邃的瞳眸逐漸浮起幽光,“你究竟在別扭什麼?”話音未落,他便不屑的冷哼一聲,“不要忘了,你現在是我黎浩辰的女人!你是死是活,跟我的確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我可不希望因為你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而遭受到什麼不該有的唾罵。所以,我必須送你回去,但你千萬不要多想!”
聞言,蘇沫瞬間僵住,一股寒涼從腳底躥起,隻覺得有什麼東西正源源不斷的從眼眶中溢出來。不知哪來的怨氣,衝著他冷道:“那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就更不需要勞煩辰少了!”
僅僅讓她覺得窩心的那一絲溫暖,就這樣被黎浩辰親手毀去。
她真是傻,就在剛剛那一刻,她竟還天真的以為,黎浩辰是因為擔心她才會追來,才會親自為她擋風避雨。嗬嗬,他提醒的對,是她瘋了,竟會這麼想,是她被雨淋壞了腦子!
蘇沫自嘲一笑,向後退了幾步,再次淋進雨中。
她不需要他的“施舍”!
見狀,黎浩辰驀地凝眸,像是狩獵般打量著蘇沫眼中流露出的那抹不屑。“啪”的一聲,黎浩辰暴戾的將濕透的外套狠狠甩在地上,如魔鬼一般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