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現在看到張紅花紅著眼要和他算賬的樣子,也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反而怒道:“當初你死皮賴臉非要老大去當兵,那時候老大想上學,成績更是拔尖,也是肯定能考上大學的,可當時你怎麼說的?”

“你說上學沒用,白白耽誤幾年,不如去當兵,說到了軍隊有吃有喝,身子骨還能養好,還說按月有錢拿,可以養活一家老小,那是我兒子,我心裏不疼?我又能舍得?可我看你非要讓他走,我就認了,我想著身邊還有三兒,老大混成什麼樣都隨他去,才會讓他到現在都記恨著我!”徐父聲音沙啞,心裏泛酸。

大兒子是記恨他,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對他冷冷淡淡的,可即便恨他,可卻還做的比小兒子好,之前回家的時候,時不時就買些煙酒放在家門口,對他也盡心,隻是不愛露麵、不想見他而已。

“還有老二……一開始老大每月有錢寄回來,你對老二還算可以,但平時家裏的活都是老二的,你不讓三兒插手半點,平時兄弟倆有摩擦你隻向著三兒,我一旦偏袒,你就說我狠心,老二成績和楚堂差不多,可你呢?看不得他好,收不到老大的錢之後,竟然將人賣出去,老二寧願死都不肯,可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時候你仍舊不肯留下這人,要不是楚慈幫把手,老二人就沒了!”

“你說這人是楚慈和老大氣走的,可我自己的兒子我心裏不清楚?他早就不想在這裏呆了!呆在村裏,整天被人指指點點,他一個半大的小子,心裏能沒點想法嗎?他自己能不知道他親媽未必可靠?我看他清楚的很,可寧願要那樣一個親媽,也不願意在這裏被人作踐!”徐父這一說,渾濁的眼裏留下兩行淚來。

當初他隻外人說二兒子是因為知道老大和楚慈的事兒被氣跑的,可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老二對他哥,那是打心裏敬重,或許真的接受不了楚慈和老大好,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他走的原因,一是不想別人看到他們兄弟便胡亂猜測,二是因為受到的磋磨太多,小小年紀,從懂事兒開始,張紅花就整天給他灌輸做上門女婿的思想,一開始是無意的,可後來呢?人越長越秀氣,張紅花那如意算盤便打的越來越響亮,鬧得所有人看到老二都要打量一番,要麼是同情,要麼是鄙夷,他活的像個牲口似的,從來就沒人將他當成個正常的人!

以前他是不樂意去想,可現在那種對不住大兒子和二兒子的念頭卻開始不斷的浮現出來,甚至連睡夢中,都是他那兩個兒子的過往!

他是真錯了!不該在大兒子受欺負時冷眼旁觀,不該在二兒子被賣的時候坐視不理,更不該在三兒子被縱容的時候還引以為傲!

“你、你……你竟然這麼想的?”張紅花像是見了鬼一樣,恐慌、不知所措。

真完了,她這男人心都被那兩個野孩子勾走了,開始看著她的三兒處處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