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男人淺勾了唇角,黑沉的眸裏冷光閃過。“很好!”
因為她揪著他的下擺,男人便在病房裏一直陪著她。
幾瓶鹽水下去到也見效,她的燒很快便退了,男人那微涼的指尖,挑起了她身上的藍白相間的條紋病號服下擺。
那原本上過藥的地方看上去越發嚴重,藥水和淤青的顏色和她周圍那瓷白的肌膚形成的對比太過鮮明。
顧南音被他的動作吵醒,睜開眼的時候,就見著男人那好看的側顏,緊皺著眉,黢黑的眸光緊盯著一處看。
她的小手壓在了被他掀起的衣服上,嗓音沙啞得不行,“陸延赫——”
聞言,男人抬眼朝她看去,她的唇上有些幹澀。
連說話都顯得那麼有氣無力,隻是那雙眼睛卻泛著盈盈的光,讓人無法直視。
他麵色不改地抬手幫她整理好衣服,把薄薄的被子重新幫她蓋上。
“渴了?”他放下被子,語氣異樣的柔和。
她點了頭,看著去幫她倒水的男人,有些遲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查的!”男人拿了根棉簽,沾了點水,輕輕地碰著她那幹燥的唇瓣。
顧南音看不懂男人的神色,盡管他手下的動作溫柔得不能再溫柔了,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異樣來。
她被他的喂水方式給弄得越發地渴了,忍不住伸出了舌在棉簽的上一掃而過。
陸延赫呆愣的時候,顧南音的臉瞬間紅起來了不少,她努了努嘴,“這樣喝不過癮!”
她的樣子有些孩子氣,惴惴不安地看他,那雙泛著水光的眸裏霧氣滿滿,到是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男人歎了一口氣,微斂了眉,“能坐起來嗎?”
她有些遲鈍地點頭,那些受了傷的地方,一彎起來就疼,碰到也疼,不過倒也不是難以忍受。
畢竟,她昨晚都這麼挺過來了不是嗎?
她的樣子,男人一眼就看穿了。
大掌落在她的肩頭,薄唇呷了一口溫水,俯下身在她有些略微遲鈍的目光中貼上了她的唇。
溫熱的水緩緩地渡到她的口中,顧南音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微微收緊,貪婪地吸吮著他度過來的水。
末了還沒覺得不過癮,在男人偏薄的唇上吮了一記,偏過了腦袋,睜著無辜的大眼問他,“還有嗎?”
男人唇角忽然劃開一道弧度,深色的眸,蘊著笑,“要多少有多少!”
顧南音臉色微紅,推了推他的手臂,她方才想起剛才他是用嘴喂她的。
陸延赫喝了口水,再次覆了上來。顧南音沒多想,勾著他的脖子,那股暖融融的水順著喉管往下。
她的心都跟著變暖了——
“陸延赫。”她軟軟地喊了聲,男人微彎著腰也沒有起來,垂著眸看她。
顧南音的小手由他的脖子遊移到他那英俊的麵容,她的手指又細又軟,輕輕地蹭著。癢癢的,對男人而言有些磨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裏滿滿的都是晶瑩的水光,“會不會有那麼一天,連你也不要我了?”
聞言,陸延赫黑沉的眸深深地看著她,他怕他若是說會,她下一秒就會像她在夢中嚷著的那般,跟著她媽媽離開。她明明比誰都要來得脆弱,卻要強撐著。
“不會。”
她唇角一彎,對上男人的眸光,笑道,“我很開心,就算是騙我的,我也很開心!”
她顧南音,不會沒人要了,對不對?
就在昨晚,她在躺在冰涼的地麵上,真的很想去找媽媽。媽媽在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沒有那麼多紛擾,也會平靜多了吧!
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人在乎她,爸爸連她的解釋都不聽,就對她大打出手。她錯了什麼?
她好恨,她並沒有想對她們怎麼樣,但她們一個個的都不放過她。她們覬覦著的東西是她的,難道連這點捍衛的權利她都沒有嗎?
“我說的不會,是真的。”男人微俯下了身,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旁漫開。
顧南音耳根子一燙,不確定地朝著男人望了過去。
“你就不怕我纏上你了就甩不掉了?”
他那微涼的長指碰上了她的臉頰,薄唇勾著笑,在眼底一層層地化開。從來招惹她那天起,就從未想過要全身而退。“我還真沒怕過。”
“也對,誰讓你是不可一世的陸延赫呢!”她歪著臉笑。
等看到男人那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頰上,她微微有了些不自然,抬手推了推他,“我現在很醜吧?你別盯著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