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外的小花園裏,傅小晚在外邊設立的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坐下。
她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走到了外麵,這外邊的氛圍,明顯地要比在裏麵要讓她來得舒坦得多。
傅小晚彎下腰,揉了揉站久了有些泛酸的小腿。
她的形象不會很雅觀,甚至脫了鞋子,八公分的鞋子不算高,隻是貌似是穿習慣了平跟的,這會兒很不舒服。
“就知道你會在裏麵呆不住!”男人的聲音溫潤,用的是肯定句。
能這麼了解她的,估計也就他了吧!
傅小晚捏著小腿的手一頓,皺了眉朝著走到麵前的男人看過去。
蘇靳安一身鐵灰色西裝,熨帖得平整的西裝在男人挺拔的身子上顯得格外地貴氣。隻是並沒有係上領帶,有了點隨意,但卻是像極了他的性子。
“鞋子不合腳?”蘇靳安挑眉看了眼被她脫下放在一邊的鞋子。
傅小晚有些窘,她彎腰抬手拿起鞋子就要穿上。
隻不過一隻手卻是直接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擰眉朝著蘇靳安看去,“你做什麼?”
蘇靳安從她的手裏拿過了鞋子,放在了一旁,他那寬厚的大掌捏住了她纖細的腳踝,“你更邋遢的樣子我都見過,現在這麼害羞起來是做什麼?”
“蘇靳安——”傅小晚喊他,她記得慕斯辰說的蘇靳安對她是有著別的心思的,隻不過是她沒有而已。
她抬手拂開蘇靳安的手,也沒有顧及到男人那變得難看的臉色。
“蘇靳安,我們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怕被慕斯辰看到?嗯?”蘇靳安微笑著看她,眼眸裏認真的很。
也不像是在開玩笑,隻是傅小晚卻是忍不住地心驚了。
怕被慕斯辰看到,那是當然的,她承受不住男人若是知道她又和他單獨見麵了之後回是什麼表情。
蘇靳安心裏一沉,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他說中了。
“小晚,離開慕斯辰——”蘇靳安站起身來,認真地說。
傅小晚咬牙,雖然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但是說讓她離開那個男人她是不舍的。
她的小手握成了拳頭,抵在冷硬的長椅上,“為什麼?蘇靳安,你給我個理由!為什麼一定要我離開他?”
蘇靳安在她的身側坐下,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他仰頭朝著夜空看去,“你和他不合適!不是同個世界的人要怎麼好好在一起生活?”
“不同世界的人?”傅小晚轉頭朝著蘇靳安看去,男人那張極俊的臉棱角分明的樣子顯得很好看,“如果你是說,家世這些,我不覺得我們傅家出來的女孩會配不上他。”
蘇靳安輕笑,偏頭,那雙桃花眼眼底的笑意深沉,“不是家世,而是性格。”
“你太單純,會受傷。”他嘴角的弧度漸漸彎下來,語氣稍沉。
會受傷,所以他擔心。
“慕斯辰那樣的男人你不了解,倒頭來隻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晚晚,聽話。離開他,趁早!”
蘇靳安喊她晚晚,無奈的語氣,夾雜著濃濃的擔憂。
未發生的事情,是未知的,未知的東西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
若是因為他的原因,讓傅小晚受了傷,那麼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傅小晚抿著唇角,她抬頭看著天空裏那顆最閃亮的星,眯了眯眼眸,輕聲地說,“可是,靳安啊,你知不知道已經回不了頭了。慕斯辰是火,我就像是那飛蛾,飛蛾撲火是沒辦法改變的。就算是到頭來遍體鱗傷也是我的選擇。”
回不去了,她現在是慕太太,慕斯辰的妻子。
他也說了,是她開的頭,結束的權利便不是她的了。
她沒有權利喊停——
受了傷,也是她的選擇。
她愛他。
“隻要你願意,我們回國。嗯?晚晚,相信我,我不會害你!”蘇靳安轉身,按住了傅小晚的肩膀,那張俊臉緊張顯而易見。
蘇靳安不會害她,這點她從沒有懷疑過。
傅小晚隻是扯了嘴角,看了眼他按在她肩頭的手,“靳安,你別這樣!”
“晚晚,我們回國。”蘇靳安按著她肩頭的手緊了幾分,“我帶你回國,不管發生過什麼,回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傅小晚是覺得有些疼了,隻是看著蘇靳安的樣子,她咬了下唇。“是我不想回去!我要呆在這裏,哪也不去!”
“對不起!”看著蘇靳安臉上出現的失落表情,傅小晚下意識地便道了歉。
她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能讓蘇靳安聽清楚,他想要阻止的,隻是貌似一切都晚了。
哪裏也不想去,因為那個男人現在在這裏。
她終究還是不願意離開的,哪怕可能現實和想象中的不相符,那也是一樣的。
走廊裏,奢華的水晶吊燈下,將金黃色的地磚折射出了金色的光來,奢靡而尊貴。
慕斯辰就站在一旁,高大挺括的身子貼著牆,兩條修長的腿隨意地擱著,左手插入褲袋裏,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煙。
青白煙霧從煙頭上飄出來,慕斯辰垂眸彈了彈煙灰,遞到唇邊,吸了一口,薄唇裏隨即吐出了一圈圈的煙圈出來。
將男人臉上的表情襯得越發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