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撕扯著雲錯的頭發,街燈明滅,轉角昏暗的路口擦肩而過的女子站定。昏黃的路燈下掩不去的精致的容顏,眼波掃一眼雲錯,靜默走過。雲錯恰如遊魂,並不曾留意那女子眼中暗暗的審視。踏過一地清寂,冬夜的風撕裂了心口。
巷子幽深,人跡皆無。忽然幽深處拉出幾條人影。雲錯心生異樣,來不及反應已經猝然挨了一擊,失去知覺……
頭上的疼痛一陣陣襲來,雲錯費力睜眼,第一瞬的感覺竟是與世的永別。唇上的膠布繃得難受,雙手反綁在椅背上,手腕處火辣辣疼痛。
終於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空曠的像舊倉庫一般的地方,到處是陳舊和一股子疏於人氣的黴味。破舊的窗子灌進冬夜的寒風,雲錯頭腦霎時清醒。
思來想去卻怎麼也摸不到頭緒。顧喻軒?他大可不必。他手中的籌碼足夠和雲錯正大光明的對決,何況這樣的舉動隻會讓他和夏川之間難以挽回。那麼,還會有誰?
這樣的情況第一次遇見,雲錯忽然後悔意氣用事。若真的不記前嫌,若真的不計較所謂的完整,今夜他該在那溫暖的懷裏……
門“吱呀”一聲,在寂靜得隻有風聲的冬夜裏顯得萬分恐怖。陡然讓人渾身一顫,雲錯勉力集中心神,以不變應萬變。渾茫的燈色下,一個輪廓漸漸出現在雲錯視線裏。寒冷的刺激讓人頭腦頓時一凜,這人狀其身形卻並不熟悉,可是周身卻帶滿讓人難以言表的寒意。
她站在雲錯麵前,在昏暗的燈光下,雲錯終於勉力認了四五分,卻更迷惑。
眼前的女子卻是那轉角處的擦肩而過。雲錯不由自主顫抖,風聲呼嘯,冷得刺骨。
麵前的女子身著緊身皮衣,絲毫不顯拖遝,舉手投足間盡是一派幹練。毫不費力撕了雲錯的膠布。
“我不會傷害你!”雲錯不及呼喊質問,倒是這女子先讓他安神。
雲錯一時愣怔,回味這言語,頗有些淺淡的生澀味道。
待喘息片刻,終是抵不過疑慮,女子卻一直在打量他。
她看著不過比他稍大一些,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隻是行事作風決不是慣常女子所能行,雲錯眸中掩不去震驚,“為什麼?”
“你會知道的。”她倒也不對他視而不見,他問什麼她還竟會回答。隻是這樣模糊不清的回答意義毫無,雲錯歎息,嘶嘶抽氣。
“這麼冷的天氣應該躲在他的被窩裏,何苦一個人跑出來呢?”
女子隨意走動,審視著周遭的環境,假裝漫不經心一問。
雲錯心頭陡然一驚,腦海中電光石火,衝著夏川去的?
“你想要怎樣?”雲錯艱難偏頭,看她踱到靠窗的地方。微光投射在她身上,使她周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憂鬱,似乎與那麼清冷的氣質幾分不合。
她的聲音忽而顯得空靈,冷冷的殺氣漫了過來,“我說了,你會知道的。”
她轉身,環著雙臂,再度踱到雲錯跟前。高跟鞋的鏗鏘的聲音靜止在雲錯麵前,雲錯不得不抬頭對上她的眼睛。哪怕隻是粗糙的光線,雲錯也看到了一些別樣的感覺——那似乎不是純正的中國女子。高聳的鼻梁,深邃的眼窩,輪廓在光線中顯得分明。四目對視,女子輕微俯身,細細審視雲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