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雲行 第一卷 南雲行 楔子(1 / 3)

1938年,新年,漫天白雪從天而降,飄飄灑灑,隻一天就將傾城這座美麗的古城打扮的銀裝素裹,當然,也將滿城的血腥味給掩蓋的一幹二淨。

可掩蓋並不代表消除,在這個動蕩的年代,何處不是血,何處不是淚呢?

傾城北郊,是一處前清留下來的大房子,而如今則成為了日軍少佐野田平誌的府邸。

天寒地凍,門口站崗的日本兵穿著棉襖,嗬著手心,身上背著長槍,顯得無奈又不甘,都是來之他們所謂的大日本帝國,為啥別人在裏麵喝酒吃肉,而自己卻要站在這裏為別人看門護院呢?

屋內,一個鐵鍋用木架子框起形成了暫時的篝火盆,裏麵燃燒著幹燥的木柴,偶爾發出一聲劈劈啪啪的聲音,火堆旁,是一張中式的方木桌,不過卻被人鋸矮了四條木腿,三人跪坐在地麵的羊皮毛毯之上,木桌上,三瓶日本清酒,四個小菜,倒是其樂融融。

坐在西麵的是一個身穿老式西服的男子,三十歲上下,麵容清秀,梳著一個油光發亮的中分,他叫周佛榮,是野田平誌的翻譯官,用通俗點的話說,那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奸。

東麵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四十歲左右,卻沒有留著日本人特有的小胡子,而是絡腮掛麵,看上去深沉無比,在他的身旁,是個身穿厚和服的女人,畫著極濃的日本妝,尤其是嘴唇,紅的就跟剛剛吸過鮮血一般,她一邊倒著酒,一邊有意無意的讓自己傲人的凶器從和服裏麵若隱若現,雖然是大冬天,可她卻似乎愛誘惑多過怕冷,不顧一切的黏在中年男人身邊,讓人的心一下子從裏麵燒到了外麵,口幹舌燥。

周佛榮知道,這個名叫遠藤千秋的日本女人是從來不喜歡在裏麵穿衣服的,當然了,內褲也不例外,而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日軍少佐野田平誌。

“昨天我弟弟發來賀電,在南城市百人斬比賽中,他跟向井君分別獲得了勝利,南城市的攻破,他可是戰功赫赫啊。”說著話,他猛的舉起了手中的清酒杯,看著對麵的周佛榮,用比較生硬的中國話說道:“來,為野田毅的成功跟英勇幹杯。”

說完,一口飲盡,對麵的周佛榮一下子皺緊了眉頭,卻是瞬間又舒緩開來,舉起自己手上的清酒,也一下子灌入了口中。

遠藤千秋捧起清酒瓶,俯下身子,溝壑立現,而清酒卻細線一般的倒入了兩人的酒杯。

野田平誌再次舉起,喝完,遠藤千秋一如既往的倒滿,這個家夥又是一口喝光,擦了擦嘴巴,搖搖頭,像是在感歎,又有些懊惱,說道:“野田毅是好樣的,在中國,為大日本帝國的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相比弟弟,我就遜色許多了,天皇給我的任務始終得不到進展。”接著抬起頭看著周佛榮,“周先生,你是我野田平誌的摯友,其實在我的心中早已經將你當成了我的兄弟了,以後,還請你多多幫忙,多謝!”

野田平誌猛的低下頭,給了一個十分有誠意的姿勢。

“少佐客氣了!”周佛榮笑道。

野田平誌擺擺手,“沒有什麼客氣不客氣,我知道這一次要成功,非要周先生幫忙不可,你放心,事情成功之後,我一定覲告天皇,讓周先生加入我們大日本國籍,支那人,那根本不配周先生的身份。”

周佛榮嘴角動了一動,桌底下的手掌猛的拽成了拳頭,卻又是緩緩的放鬆,放在褲腿之上,一手的汗水。

野田毅跟野田平誌同屬日本野田家族的後人,在侵華戰爭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野田毅加入了野戰部隊,而野田平誌,由於對中國比較熟悉,卻有著自己特殊的使命,他留在中國,就是為了搜集中國的奇珍異寶,然後運送去日本,用日本人的話說,中國的人,一個不留,中國的東西,也要一件不剩。

由於周佛榮懂日語,同時又懂風水,祖上更是好幾代都幹跟寶貝接觸的營生,所以,自然而然的被野田平誌請了過來,吃好,喝好,隻有一點,協助自己找到夢寐以求的東西。

野田平誌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了一個木頭盒子,緩緩的打開,然後從裏麵拿出一張泛白的黃布,用自己的衣袖將木桌上的殘留酒水擦拭幹淨,鋪在桌麵上,看著周佛榮,“周先生,這個東西,你應該知道吧?”

周佛榮的心猛的一跳,暗道一聲:“熱血圖!”

隻見那黃布上寫著四排字四句話,穿腸現,敵國亂,涅槃重生,白發紅顏。

看著周佛榮的表情,野田平誌沙啞一笑,“周先生,整個傾城懂這個的或許就隻有你一個人吧。”

早就聽說昨天野田平誌抓了不少人,搜了不少戶,也搶了不少的東西,看來,這東西也是那些人實在熬不住酷刑說出來或是拿出來的了,樹大招風,有名有姓有家業的傾城地主有錢人,即便沒死隻剩下半條命苟延殘喘的也不多了。

日本人,狠!

“千杯不醉,富可敵國,起死回生,容顏不毀,周先生,給我上上課,如何?”野田平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用極其生硬的普通話說道。

周佛榮的手再次拽緊了,卻還是緩緩的鬆開,他慢慢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喝光了裏麵的酒水。

“倒酒!”野田平誌看了一眼遠藤千秋,這個女人乖巧的點點頭,俯身,拿瓶,手法嫻熟。

“這四句話講的是中國的四塊寶玉,其中有人為製成的,也有天然形成的,具體的出處跟曆史大多已經是無法考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