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在宮嶽浩的安排下姒謠很容易便進到了南宮家的軍營,本以為長年征戰的將門子弟魁梧彪悍,不想那南宮謹與南宮駿長的頗為秀氣。南宮謹眉眼清秀,膚白貌美,宛然一副大家小姐,身披鎧甲又顯得英姿搏發。南宮峻星目劍眉,一身戎裝,卻也難掩眼中稚氣。二人直勾勾看著姒謠,像是在看什麼稀罕物件,好在姒謠不是那麼容易害羞的主,不然被她們這麼看著臉該燒起來了。
半晌,南宮駿道:“真像。”回頭看向南宮謹道:“姐,她長的和姨母好像。”
南宮謹輕叱道:“莫要多言,等爹爹來了再說。”
說話間營帳門簾被掀了開來,姒謠回首便看到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深深的印記,黝黑的臉上目光卻是無比清透,含著訝異緊緊盯著她,緩緩走進來到她身邊,將她上下來回的打量了一番。
口中喃喃道:“沒錯,不會錯的,長樂都長這麼大了。”
雲長樂,這是姒謠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陌生卻又帶著絲絲親切,這本是她的名字,她想她父母定希望她一世長樂,才取了這名,可她卻對那些他們期盼的快樂離太遠。
她和她母親長的很像,要證明身份本不難,可南宮平卻還是提到了姒謠身上的鳳凰玉佩,那玉佩她早給了文意誠,所以她是拿不出的。
姒謠想了下道:“生活堅苦,當了。”
“當了!”南宮平一驚,差點跳起來,隨即似理解般點了點頭。
姒謠對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對於南宮家這樣的家世地位怎會對一塊玉佩如此反應,著實讓姒謠生疑。不過南宮平沒有說什麼,南宮峻倒是個話匣子。
雲國現有三派勢力,南宮家陛下還有二殿下,南宮家與陛下平分天下兵馬,而二殿下坐擁雲國大批錢財,上次叛亂若非忌於二殿下手中財富,恐怕陛下不會就此了之的。天下大亂雲國資源不足,這些都須財力支持,若此時將宮嶽浩法辦無疑是下策,不但得不到他的大筆錢財還會斷了自家後路。
這與姒謠聽到的不同,上次在回山上,文意誠可沒有說宮嶽浩有這麼大的財力,而就上次看來,擁有最大財力的不該是已經死了的宮嶽生嗎?
南宮峻看著發愣的姒謠道:“姐你想什麼呢?”
姒謠一愣看他道:“什麼?你叫我什麼?”
南宮峻有些發愣道:“姐呀。”
姒謠笑道:“哪有你認親戚認這麼快的。”
南宮峻有些不樂意道:“什麼認親戚,你不就是我姐嗎。”
姒謠笑揉了下他頭道:“是,我是你姐。”
南宮峻一把抓住她手壞笑道:“你敢摸我的頭。”
姒謠用力一抽笑道:“我是你姐。”
南宮峻正想說什麼,突然營外擂起了鼓。
南宮峻麵色一沉,邊向營外走邊道:“爹爹找我們有事,我去去再來。”話音落,人已在營外。
姒謠追上前,掀開營簾,意外竟看到了顧婉。一身戎裝,騎在白馬之上,倒是英姿颯爽,身旁還有一人打扮斯文,卻怎麼看也不像個斯文人,眉眼帶著不明的詭異,半睜半閉,看不真切。姒謠雖未見過,但也能猜到定是宮嶽霖,有些人見一眼就喜歡,有些人見一眼便打心眼裏討厭,宮嶽霖明顯是後者。
姒謠可不想在這和顧婉撞個正麵,匆匆放下了營簾,緊緊扣住。心裏計算著時間差不多時,姒謠才出了營帳,悄聲溜到了帥營旁,站在營外聽他們在裏麵議事。
大至就是:南宮平在此親自駐守三月有餘,卻一直功不下邊涼,快要入冬對雲國更是不利,若是再戀戰下去供給不足,士兵氣勢低落。宮嶽霖給南宮平下了最後通牒,無論用什麼手段付出什麼代價,兩月後他必須入邊涼境內。
看來談話並不愉快,不聽姒謠也能明個大概,便在他們結束前回了營帳。雖然不知道南宮平會有什麼計劃,但得想辦法通知文意征早做準備,還有宮嶽浩,這是他的機會,自然也是姒謠的機會。他將自己送來這,南宮平便以欠他個大人情了,若是能挑起南宮平與宮嶽霖的矛盾加深,那南宮浩便有機會,若是南宮浩有機會聯合楚洛甄,裏外接應將宮嶽霖徹底打垮也近在前,衛南脫險也是意料中的事了。
不對,事情好像有哪不對,是哪不對哪裏?姒謠在營帳內徘徊踱步,心中隱隱不安。突然,恍然大悟。作為楚洛甄她要的是衛南的平安,怎會去做幫宮嶽浩奪位?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而如洛沾這樣的人怎會算不到這一點?她隻是他們的一顆棋子,對付南宮家的棋子,楚洛甄想利用聯合的話語將雲國困死,就算不能滅了雲國,經此一戰雲國一時也翻不了身。而洛沾怎會不知這些,到時他定不會按說好的辦,定不會隻守內,而到時若是宮嶽浩得權那無異說明宮嶽霖手上的兵權已被奪,無論怎麼樣到時對外他定不會親去,那便要利用南宮家了,如今利用她不但可以取得南宮家的信任,更可在這場博弈中取得優勢,無論這場賭局誰贏誰輸,在這中傷最重的除了宮嶽霖那便是南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