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受傷(1 / 2)

姒謠未想自己會被架到他屋內,不知是南宮平的意思還是顧婉的意思,心中隻覺無奈好笑。這麼以來,恐怕所有人都以為她喜歡文君玏了吧,連著文君玏也會如此認為,有些抱歉卻又慶幸,這麼以來也好,萬一她有什麼沒做好,就算牽連也不會牽連到文意誠身上,又覺有些對不起文君玏。

沙漠的夜晚格外寒冷,營帳內不知何時升起了暖爐,有絲絲青草味。姒謠趴在舒適又溫暖的虎皮毯上,看著一臉神情莫測的文君玏,他在想什麼?這帳內隻此一處可供休息,他不是想。姒謠隨即在心中暗罵自己,都如此狀況了,竟然還會想到這些沒用的。當下臉一紅,莫名的有些燥熱起來。馬上又覺自己真是想多了,以她現在的形象,會有多少人願意多看她一眼,此刻的她該有多狼狽。

淩亂的發絲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臉上,嘴角邊的血跡已被冷風吹幹,身上粘滿泥沙,恐怕比她裝難民時還要不堪。她趴在榻上一動也不動,隻覺渾身疼痛,撕心裂肺的疼,她都分不清是來自哪,腳上、背上還是體內,隻是輕輕的碰一下她,她便疼的蹙起了眉,渾身戰栗。

文君玏不顧自己傷痛,站在她沉聲麵前:“你怎麼樣?”

姒謠笑了笑,覺得這話問的可笑,能怎麼樣?還活著,剩半條命,可卻沒有力氣回他。覺得自己真該在進來的時候裝暈,這樣就不會想些沒用的。

文君玏將目光看向軍醫道:“她如何了?”

軍醫倒是有禮的行了一揖道:“殿下,小姐她身子單薄,吃不得這刑,除了皮外傷恐還有內傷。”

姒謠頭一回被人叫作小姐,還有真些不習慣。想來軍醫為這個稱呼也廢了些心了,她身份特殊,叫啥都有些不合適。

文君玏眉目一皺道:“有勞費心。”

軍醫又是一揖道:“這自然,還勞煩殿下回避片刻,臣好診斷。”

文君玏看了一眼姒謠,將頭扭轉了過去。

軍醫將隨軍待女喚來,輕輕剪開了她的衣物,背上已然是皮開肉綻,鮮血迸流。那侍女平日裏隨也見過士兵負傷,可一個姑娘家,那麼美好的身軀被打得如此血肉模糊還是頭一回見,不免驚的叫了一聲。軍醫斥了一聲,那侍女話語顫抖這接著手上的活。連著手也有些抖了,冰冷的剪子不時碰到姒謠患處,即舒服又疼痛異常。姒謠一口口的倒抽這冷風,開始生自己的氣,為什麼不暈倒算了,自己也太能扛了點吧。

軍醫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銅壺,將裏麵黃黃的液體倒入侍女剛打來的水裏。侍女小心的水裏將錦帕擰幹,仔細擦拭著姒謠的後背,生生的疼,疼的她渾身發抖,連著呼吸聲也跟著顫抖沉重起來,要是有力氣,她肯定從榻上跳起來將他們趕出去了。軍醫隨後又從藥箱拿出一個小瓶子,吩咐那侍女仔細在傷口上抹勻。姒謠心都吊到嗓子眼了,隻覺又得在活受罪一回,卻不料藥膏涼涼的,舒服的很。

文君玏負手站在她麵前,雙手緊緊的握著拳,手上青筋都現了出來,他在緊張,在害怕,為什麼呢?為衛南?為自己?或者是為了她?

軍醫安排好後來到文君玏麵前,禮貌一禮道:“殿下,小姐傷勢不輕,外傷好養,內傷需細養,切莫動氣,臣已吩咐待女隨身伺候,以供差使。”

文君玏微點了下頭以是還禮道:“有勞。”

軍醫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份內之事。”說罷便退了出去。

隻聽身後待女道:“殿下你可以回頭了。”

文君玏這才回頭,瞧見放在榻旁的清水已染成血色,待女端起盆行了一禮便向外走了出去。

姒謠被收拾的幹淨利落,散開的頭發安靜躺在一邊,香肩雪白,露在錦被外麵,頭側向外邊,左手枕在頭下,那道傷疤更顯猙獰,如毒蛇般攀附在她的肩頭。她似是累了,眼睛緊閉,眉頭卻鎖的緊緊的,渾身發抖。

文君玏的心突然像被什麼撕扯著,他走近她輕輕為她將被褥往上提了提,卻牽到了她的傷痛,她不自覺的發出了呻吟聲,文君玏馬上停下了手上動作,不敢再動她一下。

文君玏看著床上的人,心中充滿了疑問。他們隻見過二麵,可每次她的出現都關乎著他的生死,在儷秀山莊是,在這也是。他不曾記得,其實他們從很小便已見過,文雲溪入京下榻王府時,皇宮內院中無數個擦肩而過,無數個不經意間,他都沒有看出是她,他隻記得儷秀山莊裏的她,一個被誠王派來照顧和監視徐景存的侍女。那是他最失意的時候,遇到的王府待女,在他被俘時又變成了南宮家的人。他從不知道她是皇宮中人,他從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去的南宮家,隻是記憶中的她對他而言似乎是上天對他的恩澤,是緣份使然,他對她鍾情的開始大至如此,由一條性命開始念念不忘,由一個偶然開始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