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謠將那個清雅精致的瓶子給了王伶,王伶左右翻轉看著,眼中有些不放心,看向不遠處的儉兒。儉兒正認真的與文雲溪續話,臉上滿是純真。
姒謠看出了她的擔憂,輕聲道:“苦頭是要吃點,王妃舍不得?”
王伶搖了搖頭,手裏緊緊攥著瓶子道:“隻要王爺沒事,莫說苦頭,就是性命,我也舍得。”
姒謠不言語,看著她臉上堅定的神情。這麼多年過去,姒謠不清楚文意心與她之間算不算的上幸福,時間已經讓他們兩人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人。無論當初文意心與楚洛甄之間的感情多麼難舍,在他們決定放手時便已經過去,姒謠真的很羨慕他們能有這樣的胸懷。若是人人如此,也許戲文裏就會少很多癡男怨女的精彩橋段。在覺不可得時適時得放手,遠遠遙望,不再打擾。
一場綿密的春雨淋的花草蔥翠,院中合歡被洗刷得格外鮮豔,還未開花的枝頭,隻有那細長葉片飄搖在雨中,似是等著情人的少年。
情人沒有等來,倒是等來了楚洛甄,牽著安平,左右若離與王長安置著傘,竟然是走來的,這讓姒謠有些意外。姒謠遠遠一禮,還未及起身,便看到安平撒腿就向著她跑來,撲到姒謠身上,撒嬌的往她身上蹭。
姒謠蹲下,與她平視道:“公主怎麼有空來寒壽宮。”
安平天真,大大的眼睛直直看著姒謠道:“姐姐好久沒見人了,安平好久都沒有吃到好吃的點心了。”有些生氣的噘了噘小嘴。
楚洛甄上前笑道:“這丫頭,聽王長安說你回來了,非得吵著過來,讓你做點心。”
文雲溪聽到聲音從裏屋出來,見楚洛甄冒雨前來,疑惑道:“出什麼事了?”
楚洛甄道:“剛從母後那邊過來,儉兒病了,燒的厲害,半個太醫屬都被母後請去了,本宮與安平前去探看,卻被母後給遣了回來。”有些無奈。
安平搶話道:“儉哥哥生病了,姐姐給做點心,我帶給哥哥吃,這樣,哥哥吃藥就不苦了。”
楚洛甄有些好笑道:“你這是想自己吃還是給哥哥吃。”
安平眼見小心思被拆穿,一把拉過姒謠的手,有些難為情的躲到了姒謠身後道:“安平就嚐嚐。”
文雲溪寵溺道:“安平來的正巧,皇祖母正好有些,可要嚐嚐?”
安平一聽,歡快的從姒謠身後竄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文雲溪的手。
文雲溪笑著將她牽到了裏屋,楚洛甄也跟了進去,王長安隨後,正當姒謠也要踏進去時,若離伸手攔住了她。姒謠一怔,看著她,若離卻是理所應當一般,動也未動,看來是楚洛甄有事問她。
果然不出所料,楚洛甄的聲音遠遠傳來:“若離,你與姒謠去取輦,稍後,本宮與太後一起去探望襄王妃母子。”
若離作了個請的手勢,姒謠無奈,取過傘走了出去。文雲溪向來不愛走動,宮中又無人,所以轎輦向來是有需要時去事務房取的。
所有的事都瞞不過楚洛甄,何況是簫鈺開的藥。
楚洛甄聽說儉兒病了,便前去探望,來了一室禦醫,卻是隻有病症,診斷不出是何病。楚洛甄便起了疑心,從福壽宮侍女口中問出,儉兒一直好好的,可昨天去看望了文雲溪,回來後便有些不對勁,連著晚膳也未用。一夜過後便如此了,禦醫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太皇太後雖然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實證,也不能貿然來尋文雲溪的錯。楚洛甄細問症狀,聽那侍女描述,她心中便已有七八分明白,便來到了寒壽宮。
若離開門見山問道:“娘娘讓女婢問你幾件事。”
姒謠看著傘沿聚成水珠滴落的雨水到道:“問吧,什麼事?”
若離道:“第一件,這是蕭大人的主意?”
姒謠回道:“是。”
若離道:“第二件,襄王在京中。”
姒謠回道:“是。”
若離道:“第三件,誠王書信的事你也知道?”
姒謠一怔,回頭看她:“什麼書信?”
若離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道:“看來這事你不知道。”
姒謠皺眉,緊追不放,問道:“什麼書信。”
若離回道:“娘娘隻讓我問這三件事,其他沒有吩咐,恕我無可奉告。”說完便不再理會姒謠。
姒謠心中思索一遍,卻還是猜不出會是什麼書信。看著若離毫無遲疑的背影,她明白,在她哪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