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火,呼嘯的北風,像滿腹怨言的孤魂一般糾纏著人間,帶著憤怒申訴著人世的不公與無奈。薛芊芊被反捆綁在一根梁柱上,坐在地上,衣衫頭發倒是一絲不亂。邊上站著那個掌櫃,正在擺玩著那個像雞蛋一樣的暗器。一旁案上坐著一個白衣老者,是洛沾,一身雪白,手中握著一個暖爐,仔細的翻看著放在案上的一本書,很專心,一隻手不停從暖爐上拿開,翻轉書頁。南宮駿就被隨意的扔在地上,沒有上綁,衣衫上沾著灰塵,顯得有些落魄。
在洛沾快要將一本書看完的時候,地上的南宮駿動了動,洛沾沒有看,卻感覺到了似的,輕輕淡淡的道:“少將軍醒了。”他還是習慣如此叫他,他再怎麼樣也是讀書人,知書達理這樣基本的素養還是有的。
南宮駿睜眼,尋聲而去便看到他坐在案上,燭光搖熠在他前方,映出他曆經滄桑的臉龐。南宮駿一個機靈,彈坐了起來,轉頭間便看到綁在一邊的薛芊芊,瞬間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如此自在,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沉臉問道:“你有什麼事?”他暴露身份,綁了薛芊芊,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的,定然是有什麼事要他做,可南宮駿想不通他這麼聰明,有什麼事呢。
洛沾慢慢將書推到一邊,雙手都捧上了暖爐,微笑看著南宮駿道:“許久不見,少將軍還是如此直率。”倒不似奉承:“將軍如此脾氣,在朝為官可是會得罪人的。”像是長輩的教導,循循善誘。
南宮駿瞟了眼薛芊芊,她倒安心的很,耷拉著頭,一點都不似被人捆來的樣子,沒好氣的看像洛沾道:“不勞先生費心。”他如今的境地,實在沒有心情和他敘舊。
洛沾見他沒有要廢話的意思,於是直接道:“我要少將軍幫我將徐景存救出來。”他理解他的心情,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忍住怒氣已然不容易,還是直接說要求的好。
南宮駿好奇道:“你徒弟?”他們之間的事他有所耳聞,卻不清楚,能夠清楚其中的恐怕也隻有他們彼此了,他們雖為師徒,卻一直都是各自為政,若非姒謠,恐怕也不可能聯合,但什麼原因讓他們形同陌路的卻無人知曉:“我怎麼救?”他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麼去救。
洛沾不緊不慢道:“隻要想辦法將他弄出宮就可以了。”仙兒出事了,對於宮中的消息實在是閉塞。
南宮駿有些吃驚:“他在宮中?”他知道徐景存被召回,卻不知道他原來一直在宮中,他以為他定然關押在那個牢內,但心裏還是有些疑惑:“先生手段高明,怎用我效力。”有些揶揄之意。
洛沾不惱,繼續道:“我再有辦法,被你姐將耳目斬了,也難以知道情形。”徐景存應該知道是他,他一直都知道,暗自較勁多年,也是該了斷的時候了,這次要是錯過了,也就沒有下次了,他還有多少時間,他心裏清楚的很。
南宮駿見他如此直接,倒也有些意外,看來他並不打算再瞞下去,或許他一直都沒有要瞞著的打算,隻是他們一直都沒有辦法找到他而已。
薛芊芊在這時有了動靜,似乎是被捆綁的難受,口中憋出一聲響,睜眼便看到麵前兩個男人好似敘舊一般坐著,而身旁站著那個掌櫃,手中拿著她中意的那個暗器,明白過來,自己被綁了,而南宮駿在和那人談條件,當下覺得那暗器真是陰險毒辣,叫道:“喂,你有得拿我做要挾,不如拿他,他比我值錢多了。”想到一路上讓他吃的苦頭,她就後悔,拿自己要挾他,那家夥估計想倒貼給那人,然後將自己甩了。本想暴露他的身份,可一想到當初來這兒的目的又有些心虛,要是讓楚雲峰的人知道了,南宮駿的小命還有嗎,可看著與他談話的老者悠閑的樣子,她就莫名的害怕,覺得南宮駿定然不會有良心,枉費自己有情有義。
洛沾眼睛瞟向薛芊芊道:“薛小姐醒了。”看了眼南宮駿更為陰暗的麵色,對著薛芊芊道:“老朽覺得,用薛小姐威脅少將軍很是有用。”目光定在南宮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