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幾個似乎被鎮住了的小家夥,我一屁股坐在擺著筆墨紙硯的長幾上,翹起二郞腿,拿起戒尺在手中上下晃蕩著。
“你倆,站起來。”我指指其中看上去應該是這群孩子裏年齡最大的兩個,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
“叫什麼?”
麵對無賴的辦法是,你更無賴!我深諳此理,所以,我可不準備對這幾個小家夥客氣。
“我叫青菜。”這是那個雖然沒長開,卻骨子裏都透著一段嫵媚風liu的秀美異常的小姑娘。
“我叫雞蛋。”這小姑娘圓圓臉龐,一雙大得出奇的美目,一臉的精靈古怪。
暈了,瞧這名字起的,專門就是等著我這超級美廚來收拾的嗎,我的嘴角不由浮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還有你們,快快通名報姓來。”一揮手中又長又厚的戒尺,我轉向另外三個呆呆坐著、稍小一點的丫頭。
幾個小孩猶豫不定地看看我又看看站著的青菜雞蛋,開始一個一個老老實實地自我介紹。
那個皮膚白皙小眼小嘴,身材比例超好,像個古典芭比的叫小月兒;長著紅撲撲蘋果臉,眉毛濃濃,眼睛像黑葡萄的是小貝殼;最小的那個是靚靚,約莫隻有六七歲,花花朵朵橫七豎八地插了一頭,一看就是個超級臭美、人小鬼大的小人精。
“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老師我姓東方,對了,你們管他叫什麼?”我把門推開一點,指著正在跟劉二娘道別的007發問。
“我們叫他屺叔叔。”最小的那個往我身邊湊了湊,搶著回答。
嗯,這小家夥挺自來熟的,還超有表現欲,要好好籠絡籠絡。
“那你們以後就叫我曼倩姨吧。”我幹脆利落地宣布,“現在,帶我去你們的廚房。”
小孩子們都很嘴饞,所以,我決定,我這新老師走馬上任第一著,就是用美食收服她們的胃,然後,哈哈,水到渠成。
“曼倩姨,不用背書嗎?”
“曼倩姨,不用臨貼嗎?”
幾個小家夥七嘴八舌地開問,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要背書也要臨貼,”瞅了一圈一張張突然變得苦瓜一樣地小臉,心中暗自發笑,然後慢條斯理地接了一句,“不過,不是現在!現在,快快帶我到廚房去,曼倩姨要給你們露一手。”
進了廚房,趕走廚娘夥工,我指揮著一群小毛頭開工了。小的幾個剝蔥刮薑,大的兩個一個在我的教導下把帶皮的五花肉切成兩分見方的方塊,另一個洗鍋燒火。一邊熱火朝天地幹著,我還一邊不忘誨人不倦地給他們講上兩句“我為魚肉,人為刀俎”,“肉不方不食”,“庖丁解牛”之類的典故。看來我還真有些當老師的天份,我講的眉飛色舞,指手劃腳,小家夥們聽得亦是眉飛色舞,指手劃腳。
把切好的肉在滾水中焯掉血沫,撈出,起油鍋,加糖適量(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技,這樣燒的紅燒肉不但味鮮,且十分容易著色),待糖熔化,放入薑片(去腥),(喜歡放香料地可以加少許花椒,大料,桂皮等,個人一般不用香料,喜歡本味),下肉塊(這古時的豬真是沒話說,一塊五花肉,一層肥間一層瘦,足足五六層,絕對是名符其實的“五花”肉),待炒出糖色,加料酒醬油(無須加鹽,取醬油之鹹鮮,盡量一次加足份量,中間續加的話會影響肉質和味道),加蓋燜燒,煮沸後,稍稍撇去浮沫,改文火,再煮上大約1個多小時,一室奇香。
幾個孩子圍著我不停地問:好了嗎,曼倩姨?我的耳朵都要起了繭。
拿了一個大碗,揀了一雙筷子,我盛了滿滿一碗,坐在灶台前開吃。
“哇,牙齒都香掉了。”一邊大塊朵頤,一邊還不忘發表一個看法。幾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我,口水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