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兮一線,有何後悔?”方靜坦然微笑。
“多少年,已經多少年了,”那女人幽幽感歎:“多少年沒有見到這般坦然的少年,千百年間那麼多修道者來而複去、生而複死,縱使修到有成也不過多活個幾百年罷了,又有多少人能夠似他這般、似你這般真正看透‘生死’二字?又有多少真正能夠做到視形骸如土木,視功名富貴若浮雲?”
說罷那女子又開始冷笑。
“前輩。”方靜對著那白影開始呼喚,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一時竟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反複的大聲呼喚:“前輩,前輩!請問你……前輩!”
呼喚間,那個白色虛影卻漸漸黯淡,一點一點地消失在岩漿上蒸騰扭曲的灼熱空氣中。
“前輩你別走!”方靜大驚,剛伸出手就覺得自己腳下一空,待他低頭去看才發現自己腳下的岩石突然間竟消失無蹤,自己整個身軀竟是懸浮在那一層岩漿的表麵上。
還未來得及反應,方靜就覺得身體一沉,整個人竟又向下墜落了下去。
他閉起雙眼剛準備大聲尖叫,卻覺得整個腦袋昏昏沉沉,一點一點地失去了知覺與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靜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原來剛才的一切景象不過都是夢。
他抬頭四顧,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青青草地之上,綠葉上還沾滿就新鮮的露水,而自己的背後,是一麵極陡峭、平麵幾乎垂直的山崖。
原來自己還沒死?孟前輩和淩月又在什麼地方?
他坐起身子開始打量四周,很奇怪,自己明明中了金無量的“怨靈刀”,就算不死也應該身受重傷才對,可現在身上沒有一點傷痛,隻是精神上感覺有些許疲乏,就像做了一場三天三夜耗費心神的大夢。
他仔細觀察周圍,發現這是一塊盆地,除了背後的山崖,青草之上還彌漫著蒙蒙水霧,一眼望不到綠葉的盡頭。
方靜再次躺了下來,他喜歡青草地,而且這片青草地這般鮮活濃鬱,簡直就像用碧玉雕琢而成。空氣中還彌漫著隱隱的水氣草香。那水氣,聞來也是溫熱的。這樣說,這裏難道是火狐窟的下麵?
剛剛閉起雙眼,就聽到旁邊傳來“喵喵”的聲音,方靜一驚:“居然有貓?”再次坐直身子檢查周圍,卻沒有發現任何一隻貓,隻是在自己身子後麵藏著一隻小動物,那家夥渾身火紅,體積和小貓也差不了多少,看起來簡直像一團火紅的毛球。
“難道是,一隻小狐狸?”
“喵喵。”那毛球再次發出了聲音。
方靜驚地倒退了兩步,狐狸學貓叫在他二十年的生命中可是從來沒有遇見過,甚至都根本沒有聽說過。可是這種師父師娘掌門師伯都不曾告訴過自己的事情如今竟然發生在自己的眼前,方靜如何不怕,差一點就要嚇得跳起來。
“嘿!”方靜朝它擺了擺手:“小家夥,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麼一問,那毛球突然從肚子裏發出了咕咕隆隆的聲響,接著紅色毛發一鼓,竟是發出了又一種神奇的聲音:“汪!”
那聲音與狗叫完全一樣,嚇得方靜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向後倒爬了兩步,口中還在自己嘀咕:“離奇離奇真離奇,狐狸說貓話又學狗叫,莫非我已經死了到了西方極樂世界?才有這等天狗神貓融合而成的神奇生物。”
方靜捏了捏自己的臉確認自己還活著後對那肉球說道:“小家夥,你把臉露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