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體事的武學力不待夏語彤同意,就自作主張的搬起凳子,硬是擠放在夏語彤與金子中間,對著金子咧嘴開笑,“嘿嘿,你不是說為了消化順暢才不想和我這個醜男一起吃午飯麼?喏,今天這個包廂裏一下子多了兩位美男,你的食欲是不是好了一些呢?”
“切!”饒是金子比較大大咧咧,還是不自控的紅了臉,下一秒,穿著細高跟皮鞋的腳已經光臨武學力的腳麵,隨著力道加劇,傳來一聲悶哼,她才一臉無辜的拿起紙巾,一邊遞給武學力擦汗,一邊把所剩不多的好心腸都堆在臉上,“喲,你這是怎麼了?這都冬天了你還出汗啊?”
“腳麵疼!”武學力翻翻白眼,臉上盡是哀怨。
金子咭咭怪笑,“嘿嘿,對此,我除了遺憾、就是感同身受。”
“不可能!”武學力疼的呲牙咧嘴,悶聲道,“世界上其實根本沒有感同深受這回事,細鞋跟不是踩在你的腳麵,你根本就不知道有多痛。”
武學力的哀歎並未引起身邊喁喁私語的兩個人的注意力,好像蕭慕白正在低聲說著什麼,夏語彤聽得凝眉靜氣,十分投入。
仲愷隻是安靜的點著菜,眼角餘光不停的斜視著夏語彤與蕭慕白,他們看起來真的很般配,表情自然親密的講著什麼,恍惚間,那種久遠的親昵鏡頭,下意識的就浮上腦海,“仲總,還有什麼要添加的麼?”一直捧著平板電腦輸入菜名的伺者,眼看著自家老板一直盯著最後一張空白的餐牌看,忙善意的輕聲提醒。
“先這樣吧。”仲愷合上餐牌,再看向對麵那對神情親昵仍在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麼的人,每一秒都像一年那麼久、那麼煎熬,埋藏了半生的失望和辛酸無法遏止地滋生、洶湧、漫天席卷,一顆心像被人摘下拋上半空,興高采烈地飛了一趟,最後也不過是落地為塵。
漫長的八年過去了。
八年,他以為在苦海無邊的等待中對她的感情已經變為習慣,他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她再也記不起自己的命運,卻在望向對麵隻需一念一瞬便可縱身飛下的塵空,壓抑過度的心緒終究破出一絲裂縫,原來,即使時光也敵不過某些早滲入骨髓的愛戀。
一顆心在八年裏已被等待折磨成恐懼和絕望,又絕望得刻意選擇了遺忘,當失憶了幾乎一輩子的她終於記起並站到自己麵前,他不敢承認,在強烈浮現的百般情緒最底下,自己是如何悄悄地壓抑下想真實擁有她的衝動。
明白到她以蕭慕白女友的身份恢複記憶一定會驚慌失措,事隔多年後重新想起他,顯然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於是他不敢逼她,也尊重她的意願,他甚至做到了壓抑住自己瘋狂的思念,刻意不去接近她。
然而,他長久的等待,最終換來的是什麼呢?是她一次又一次下意識的戒備,是對蕭慕白的嬌聲嗬斥和對自己的疏離客氣,是他親眼看到她看向蕭慕白的眼內流露出不一樣的光彩,是他親耳聽到她認真地對另一個男人說出他們當年真摯的誓言。
“語彤?”仿佛靜默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仲愷,忽然向正不知為何緊蹙眉頭的夏語彤開口,“還記得你第一次學打高爾夫的事情嗎?”
“記得,很糗的。”夏語彤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忽然的一句話閃入了腦海,每個幸運的人,一生注定會遇到兩個人,一個驚豔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