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瑞頻頻點頭,心情和緩下來,他點了一支煙吸著,邊吸邊想到他看過的那篇叫《凶手》的文章,他一直覺得現今的農村不是他寫的那個樣子,不是他那麼回事,離得挺遠。原因沒準就是他說的腳跟離開了地麵吧。存在決定意識:他不大相信有那種腦袋在天上而腳還站在地上的人,那是多麼高大的人嗬,現時今有這麼高大得頂天立地的人嗎?未必。當然,自知卑微渺小的國瑞不能夠向作家老鄉坦陳這一點,他沒這份勇氣。
“艾老師,有些事我弄不明白,能請教一下嗎?”國瑞采取迂回方式。
“你說吧。”
“歇班我常去書店蹭書看,我喜歡看反映現實的小說,可看來看去,老是覺得不像。”國瑞說。
“不像什麼?”
“不像現實。”
“噢。”
“書上寫的和現實相差十萬八千裏。”
“差這麼遠嗬?”艾陽笑了,“都一樣?一網打了滿河的魚?”
國瑞也笑了。糾正說:“當然也有一些比較真實的作品。”
“舉出一本?”艾陽有考考的意思。
“《圖畫》”國瑞答。
艾陽點點頭,說“這本書已經不讓賣了。”
“書攤上還有的。”
“那是盜版。”
“艾老師,你對這本書怎麼看呢?”國瑞似乎也有考考的意思。
“這看從哪方麵說了?”艾陽說:“與目前寫官場的書相比,恐怕它是最真實的一本,可如果與真正的官場相比,真實度仍然不夠,即使沒相差十萬八千裏,也有幾萬裏吧。”
“真難辦嗬。”國瑞感歎說。
“什麼難辦?”艾陽問。
“你們作家呀。寫得不真實不行,真實了也不行,上頭和下頭不知該照顧誰。”國瑞說。
“正因為這樣不少作家就誰也不照顧了,隻照顧一樣。”
“啥?”
“錢。”艾陽說。
國瑞聽著,很感動。他沒料到艾作家能對自己這麼掏心窩子說話,而自己是沒有資格與他這樣身份的人對話的。他受寵若驚,決定立刻將記錄的材料送給這位作家老鄉。他說:“艾老師我知道你們當作家的事情多,不一定有時間到下麵跑,我把平時聽到的一些事記了記,你看看能不能用到作品中去。”說畢從口袋掏出遞給艾陽。
艾陽怔了一下,這是他沒料到的,不過他挺感 動,說聲“謝謝你”就接了。隨即看起來:
女人四段錦
十八九,怕幹;二十八九,不怕幹;三十八九,幹不怕;四十八九,怕不幹。
降落傘
某單位一、二、三把手一起出國公務,途中飛機出現故障馬上要墜毀。機上正好有三個降落傘。三人正要跳傘時發現倉內還有一名小先隊員,降落傘少了一個。這時一把手趕緊搶過一個降落傘,說我是最高領導,不能沒有我,我先跳,跳了;二把手見狀也搶過一個降落傘,說我是次高領導,同樣不能沒有我,我也跳,跳了;這時三把手為難地看看少先隊員,後歎口氣說:小朋友你跳吧,我老了,無所謂了。小朋友說咱們都有降落傘,一起跳。三把手說總共三個嘛,剛才跳了兩個。小朋友說原來你也沒看清嗬,後跳的那個憨伯背著我的書包跳下去了……
火樹
據報載:廣西某地一棵直徑1.5米高6米的大榕樹突然噴出火苗,燒死了落在樹上的小鳥。後經人撲滅,不久又複噴。據當地群眾告訴記者,榕樹冒火苗的事以前曾發生多次。這一奇怪現象有待專家分析研究。
福人無福
某鄒姓乞丐在街上乞討,整整一天無人施舍,正要離開時有一男性公民丟給了他兩元錢,他見該施主麵有福相,心想何不借福一用,便將這兩元錢買了一彩卷。竟然中了大獎,獲獎金數百萬巨。一下子由乞丐變成暴發戶。這位新暴發戶吃水不忘打井人,決定找到施主分出一半獎金給他。他來到原先行乞的地方等候施主的出現,一直等了七七四十九天,終於等到了那位福相施主,他高興之極,連忙上前呼叫,不料那施主朝他大吼一聲:今個我心情不好,少招惹我!他嚇了一跳,剛想解釋隻見那施主大步開溜,消失在人群中。他怔了半晌後恍然大悟:原來福人是我不是他。
奇事不奇
福建有一對夫妻生了一個男孩,剛生下來就會說話,說的是:給錢給錢。家人覺得十分希罕,果真往他手裏塞了一張百元大票。他攥著錢身體不斷生長,竟一下子長到七八歲孩子大小。又喊:給錢給錢。家人又塞給他一張。他攥著又繼續長個,眨眼功夫長成個十七八歲小夥,又喊給錢給錢。家人不敢給了,他就自己從抽屜裏拿錢。這時就見他下巴生出了胡子,一會功夫胡子長得老長,又一會功夫胡子變白了,臉上也生出皺紋,成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到這般天地他還不住口地喊給錢給錢,可家裏的錢都叫他拿光了,他就把他媽手上的金戒指擼下來。哈哈一笑就一頭栽地死了。也有人說這奇事不奇,人一輩子有多大的財運是有數的,早夠數早死,晚夠數晚死。所以那小孩子拿夠了錢數就上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