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卿言麵對屍體依舊麵不改色的樣子,雷大壯心裏也更是吃驚,他可沒有那盯著屍體看也麵不改色的勇氣,所以匆匆掃了一眼屍體,就移開了視線:“這顯然被山裏的野獸啃噬過了,哪裏還可以看出被什麼所殺?
就算是被弓箭射殺,也什麼都看不到了,那弓箭……也可以殺了人以後拔掉嘛!”
“就是!一定是你用弓箭射殺的!”孫氏一邊瞪著顧卿言嚷嚷,一邊抬手要將男人摟在懷裏,但是突然那靠在自己胸前的男人的腦袋就晃動了一下。
孫氏隻是覺得胸前的東西一下子沒有了,然後眼前一花,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從她眼前滾了下來,等到她定睛去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人頭!
男人的頭顱似乎是這個時候才被人砍斷了一般,滾落在地上,眼睛半張開,嘴也有些歪斜,臉上的神情非常古怪,而且這個時候就那麼一個腦袋看著孫氏,讓孫氏嚇得尖叫了起來。
孫氏這裏一尖叫,也嚇到了其他的幾個死者家屬,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所有屍體的腦袋都滾了出來,讓在場的人尖叫連連。
孫氏惶恐的看著自己丈夫的頭顱,宛如見了厲鬼一般,嚇得臉色蒼白,不停地顫抖,更是早就把自己懷裏的屍體身軀推開了,男人的腸子有一段掉了出來,場麵更是腥臭恐怖。
顧卿言也隻是微微往後退了幾步,不想被那些腥臭的東西沾染上。
雷大壯也是被嚇得不輕,臉色一片慘白,那迎麵而來的血腥味讓他都快吐出來了。
不過畢竟是男人,雷大壯記著自己的身份還是這裏的總管,便努力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多看了幾眼那些屍體,那些屍體的腦袋似乎都是被人砍下來的,而且……傷口很整齊。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是被砍了腦袋而死,而且那樣的傷口若不是武功非常高強的人,就應該是在他們完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下手,這些屍體的腦袋都連著脖子,不細看都沒有發現傷口,可是被人摟著搖晃,就會有機會掉下來!
雷大壯一身汗毛倒豎,就算他是瞎子,也不好說這是兩個小姑娘做得到的,畢竟箭術好是可以偷襲,但是砍下男人的腦袋,而且是如此的技巧,若不是武功高手,就是有辦法讓這些人不反抗。
但是雷大壯很清楚薑叔等人的性子,都是不好惹的,哪一個都不會站著讓人殺的!
“雷總管,他們顯然不是被射殺的。”顧卿言覺得已經是時候了,便緩緩開口,“那麼鬧到現在,是否已經可以證明我們的清白了呢?”
孫氏看著自己男人的那屍體,也實在說不出這是小姑娘可以做到的了,因為一個女人大概也沒有那個力氣直接砍下一個男人的腦袋。
“是,是誤會了。”雷大壯看著麵不改色的顧卿言,不得不用袖子擦著額頭的冷汗,“還請小姐見諒,畢竟這莊子上出了那麼多人命,定是要問一個仔細明白的。”
“這人命的案子,自然應該讓衙門來管,我想雷總管應該派一個人去報官吧?”顧卿言依舊在微笑,似乎沒有看到那滿地打滾卻無人敢上前去拿的頭顱。
顧卿言的微笑讓雷大壯心裏都發毛了,但是卻又不得不應對:“這……這……報官……”
雷大壯從知道出人命開始就沒有想過報官,因為報了官,就不是死一兩個人的事情了,莊子上死了人,給府上通報一聲,然後說是顧卿言殺的,自然可以輕鬆的除去顧卿言一石二鳥,也沒有人會管他是否失職,但是現在報官的話……
那就是他得給這群人陪葬!
“雷總管。”薑叔的娘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撐扶下走了過來,“這定是要報官的,我不能讓兒子就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人肯定不會是兩個小姑娘殺的。我年輕的時候可是殺豬的,屍體脖子上的刀都是在人活著的時候就一刀砍了下去的。
刀很鋒利很快,所以腦袋還沒有分家,人就已經死了。這可不是小姑娘可以坐到的。你看小姐的手多細滑,哪裏是會用刀的人呢?而那個丫鬟細胳膊細腿的,隻怕拿個菜刀都會累。
雷總管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了壞人。”
聽到老婦人的話,顧卿言倒是有些吃驚,本以為莊子上的都是蠻橫不講理的人,沒有想到這個薑叔的娘竟然是會說公道話的人。
“娘,我們先回去吧,雷總管自由分寸。”兩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也幫忙護著老婦人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