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隻要你過得比我好(1 / 2)

高洋回了自己的家。這個曾經充滿生命、充滿熱烈又參雜著火藥味的家,如今死一般的沉靜。她站在這屋裏感到那麼陌生,甚至沒有興趣觸動任何一件東西,以至於每每打開房門時她都是那麼遲緩又猶豫。安怡母親來了幾天,高洋都沒有去登門拜訪,如同麵對自己的母親,她不知如何訴說自己。她想拿起電話,和老人家說句抱歉,卻又撥通了安怡。

“你好嗎?安怡。”

“還行,還行吧!”安怡也好遲緩,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問:“高洋,你呢?近來身體還好嗎?”她知道高洋發生了事。

“也還行。我準備去聖路易斯了。”此時她有滿腹的心思卻說不出頭緒,也許就是在這無言的歎惜中彼此相知了。

“一鳴還好嗎?”

“應該還好吧!”高洋不知道他是好是壞,此時她也沒有心勁去琢磨他,“你們呢?”

安怡苦笑了一下,說:“累呀!精神上輕鬆不下來。好多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靜靜的時候都覺得害怕。愛不起來,恨不下去,高興不出來,悲痛不進去。人過得稀裏糊塗。真想我們一起打工的時候。現在我好想珍珍呀!可媽媽她……”

“建法過去就好了。”高洋安慰到。

“無所謂了,這對我並不重要,我要的是女兒。”

“別這麼說,他也挺難的。拿著老板的錢,也不能修其他係的課。已經學了這麼長時間了,不拿個學位也挺可惜的。再給他點時間吧!”高洋勸說到。

安怡沒有說話。她知道高洋現在更有她的苦衷。“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到了聖路易斯,代我向薩姆問好。高洋,我祝你能幸福。”

“謝謝!”

高洋感謝安怡對她的理解,但她又怎知她的愛是那麼的沉重?她又將怎麼樣接受這愛?一切都在迷茫之中啊!

仁奇走了,老熊和苛月也走了,很快林媽媽他們也要走。一鳴在加利福尼亞找到了一個博士後工作,要等到八月才離開。高洋實在沒有意思跟一鳴再抬頭不見低頭見地死守在一起。趁著特蕾西給她的一個好機會,她也想走了。

高洋想把車留給一鳴,他沒有要。他幫高洋換了一部好一點的兩開門的小車,母子倆用足夠了。高洋帶走孩子,一鳴沒有任何話可說的,孩子是高洋一手帶大的,他不可能把他搶過來。高洋的離婚報告早已經寫好,一鳴就是遲遲不在上麵簽字。高洋沒有逼他,隻是默默地等待。

有一天,高洋打開信箱,看到了一封一鳴父母從老家來的信。她本來不想打開的,可上麵的地址還是從前她給打印的,收件人寫的是自己的英文名字。出於好奇,她打開了。信裏有幾張美人照片,每個照片上編了號,附有詳細的介紹。信的最後,有五個大字:“快刀斬亂麻!”

高洋徹底絕望了。她決定第二天就離開。

一鳴知道高洋要走了,臨別的晚上,他特意為他們母子做了豐盛的一頓晚餐。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孩子特別高興,他不知父母之間發生的事。他們倆當著孩子的麵也盡量表現的高興一些。孩子舉起杯,跟爸爸、媽媽幹杯。

“格雷,媽媽要帶你去聖路易斯了。”

“是去找薩姆嗎?”格雷問。

“不!媽媽是要去那兒上學。”

“爸爸也去嗎?”

高洋搖搖頭。一鳴也沒有說話。

“爸爸哪時候去呢?”

一鳴親切地對孩子說:“爸爸要去加利福尼亞工作,爸爸會去看你們的。你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啊!”

孩子點點頭,說:“我聽話,我已經不讓媽媽抱了,我是大男人了。”

說的他們倆都笑了。

一鳴拿出了那瓶放了很久的葡萄酒,他為高洋斟了一杯。

“謝謝!”她麵對著他,感到生疏又從未有過的親切。

“媽媽,這是什麼?是喝的嗎?”格雷問。在家裏他從來沒見過,大大的瓶子,裏麵紅紅的水。他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它,問:“我可以有一杯嗎?”

一鳴看到兒子可愛的樣子,笑了。他真的給他倒了一杯,說:“給你,大男人。”

高洋沒想到一鳴會這麼幽默。再看格雷端起杯子就要大喝了。

“慢點!”他倆異口同聲喊道。

“這不是飲料,是葡萄酒。”一鳴說。

“葡萄酒?噢,我知道!”格雷放下酒杯,仰起頭來,煞有風度地吟誦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剛吟了兩句就停了下來,背不出了,兩眼盯著媽媽。

“醉臥沙場……”高洋提醒道。

格雷又自豪地故作神態上:“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一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沒想道兒子會這樣出口成章,問:“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用太懂,隻要記下就行了。媽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