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尹向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裏了,雪白的床單夾雜著一種消毒水的味道。
“邵黎!”尹向生從床上坐起來,腿上卻傳來了劇痛。
“你醒了?”旁邊床的安少偉,手裏拿著報紙,對尹向生笑了笑。”放心,邵黎,沒事,現在正在睡著,你最好,還是過一會再去看她。”
尹向生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咱們是怎麼出來的?”尹向生看著被包紮的好像木乃伊的安少偉有些疑惑,最後的事情自己都記不得了,他們是怎樣出來的呢?
安少偉將報紙扔給尹向生。英文報紙上有很多圖片,都是別墅的圖片,尹向生仔細讀了中間的內容,原來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後來是美國警方介入了。
“那天華為和易欣先出去了,易欣輪椅出不去,華為隻能拿著韋狐堂的犯罪證據去找了犯罪調查科的警官。不過這樣黑領會也就從此沒了,黑領會被瓦解了,這對警方來說倒是件好事,隻是對易欣……不過她好像也看得很開。我逃出去時已經快不行了,暈倒在易欣輪椅旁了。再後來就是你們被在別墅裏發現了。”安少偉給他講解著,可能是說話太多了,牽連著胸口疼。
“很嚴重嗎?”尹向生看著安少偉痛苦的樣子。
安少偉突然很釋然的笑了,很輕鬆,“不嚴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我以為我不能活了的,可是醫生說子彈隻是打在了靠近肩膀上的位置,其他的地方是摔傷。還好我命大。和死比起來,現在這對我是太好了,尹向生,其實你現在沒有解脫的感覺嗎?我現在心情特別好,因為這麼多年的勾心鬥角,對易欣的害怕,對你的仇恨,以及對邵黎的愧疚,現在全都隻是過去了,都過去了,心裏一下子舒暢了,現在細想想,過去那樣針鋒相對有什麼意思,大好的青春和生活都在心機中度過,也不知道在爭什麼。現在心裏開闊多了,也許這些真的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安少偉對著尹向生笑了笑。尹向生點了點頭,是啊,活得那麼累,即使擁有很多又如何,自己在思想上也是一個窮光蛋。
“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安少偉有點調笑的問道。
尹向生有點調皮的一笑,指指自己的腿,“等新郎能站起來才能結婚啊,哈哈!”
“哈哈!”安少偉也笑了,現在的感覺多好啊,是對手也是朋友。這要比曾經是對手也是仇人要好的多了,想想自己這八年過的,甚至自己這將近三十年過的,真是一場笑話。豪門也有豪門的悲哀,這是抹不掉的,豪門孩子的童年都不會那麼幸福的,可是如果童年是你改變不了的,那麼成年以後,就是自己的事了,有的時候人真是很有意思的動物,煩惱其實都是自己造成的,記得有人說過煩惱是源自自身的欲望。欲望太大就成了煩惱,因為你不可能得到全世界,現在想來應該不晚吧。
尹向生借了輛輪椅,自己一點一點推著來到邵黎的病房前。她還在熟睡著,睡夢中的臉色有點蒼白,易欣在她的床邊上坐著。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旁邊華為在削著一個蘋果。
其實易欣對邵黎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曾經是很多年的朋友,現在她又當了她很多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