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芝芝終於嫁進趙家。因為不能到婚姻注冊署舉行婚禮,因此,隻能盛大宴請親朋。
趙家除了趙家豪,全部親友沒有到。早幾天,趙夫人已經鬧“舊病複發”。趙天鳳裝模作樣地說學校在考試,住進學校宿舍沒有回家。
天龍是出乎意料之外地平靜,由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喝過一口酒,史家的人怎樣迫他,他就是一個不理。
後來,連他的影子也不見了!
到送客的時候,芝芝才發覺他不在。
她到處找,又質問趙家豪:“他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不好好守住他?”
當天晚上,天龍竟然沒有進新房。
芝芝守了一夜,越想越氣,依照她的性子,真想把房內的東西全打個稀爛。可是她剛要動手,忽然,她記起母親的話——
“聽說翠湖脾氣好,對丈夫固然遷就,也很孝順兩個老的。人最怕比人。你到趙家,一定要忍耐,不要給姓丁的比下去。”
“姓丁的怎能跟我比?我給了他2000萬,還要我受他們氣?”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對付兩個老的和那鐵嘴雞趙天鳳,你慢一點無所謂。但是,你要得到天龍,就要做得比姓丁的更好。你聽話,媽教你,絕對沒有錯。”
芝芝想到這裏,也快天亮了。她歎口氣,隻有忍耐著,上床睡覺。
直到有人進來叫她:“新少奶,吃晚飯!”
“別吵我!”
“老爺、夫人,少爺都在等你!”
聽見少爺的名字,她的眼睛睜開了。一看房間,黑麻麻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
“8點正。”
芝芝起床更衣,化妝。花了一個鍾頭,才到飯廳去。
一看,很意外,趙家豪夫婦,趙天龍兄妹全都在坐。趙夫人的麵色很難看。
“芝芝,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我們等了你一個鍾頭,菜都冷了!”天鳳說。
芝芝瞟了天鳳一眼,坐在天龍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以後晚飯之前,你到廚房打點一下。”趙夫人也開口說話,“而且你老爺……”
“老爺?”
“是的,你要緊記,天龍的爸爸喜歡媳婦叫他老爺。他一向以媳婦為榮!”
“我叫不出口,人家會笑我的!現在是什麼時代?還叫老爺?”
“那……”家豪本來想叫芝芝不必叫他老爺,可是,都給趙夫人截住了話頭:“你老爺吃飯,要許多調味品,你去拿醬油給他!”
“叫傭人拿好了?”芝芝動也不動:“我要吃飯!”
“他不喜歡用傭人,他說傭人手粗,他最喜歡媳婦為他服務。”
“那我不用吃飯了?”
“以前翠湖也是這樣侍候老爺的!”
“她怎能夠跟我比?她是窮鬼,我是個千金小姐。”
“嫁進趙家,都是媳婦。”趙夫人用命令的語氣:“去拿醬油!”
芝芝無可奈何的去了!一會,她把一瓶醬油拍的一聲,扔在桌上,她回到座位剛坐上,趙夫人又要她為趙家豪拿麻油。
這樣來回跑了幾次,芝蘭可真氣死了,她心裏想,對天龍遷就一下無所謂,可是那死老頭,向自己借錢還要擺架子,實在忍無可忍。
於是,她一手拿了幾個瓶子,走進飯廳,向趙家豪飛擲過去:“全都來了!”
趙家豪不單隻一身都是辣醬,胡椒和甜鼓油,他的額頭,還給瓶子擊中,他用手一撫額角,唷!有血。他指住芝芝,氣呼呼的,老半天才說出口:“你不喜歡拿算了,幹嗎打穿我的頭?真沒禮貌!”
芝芝見沒有一個人袒護趙家豪,本來有點心慌,如今得理不饒人:“沒有禮貌不要緊,有錢就行了!你要我的錢,又不是我的禮貌。”她說完,翻著菜,挑那好的吃。還吃得津津有味。趙家豪差點沒給她氣死。
芝芝得勢不饒人,呼奴喝婢的,要亞香拿這拿那,她比趙家豪更難侍候。
趙天龍很不耐煩,他放下未吃完的半碗飯,對趙夫人說:“媽咪,今晚我要回工廠監工,晚上我不回來睡了。”
“天龍,你又要出去,你怎可以出去,昨天晚上,你已經……”芝芝立刻提出抗議。
“真對不起,工廠為了依期交貨日夜開班24小時不停,部分工人,已有怨言,假如我們做老板的不親自去打氣,慰勞他們,恐怕工人要罷工。”
“他們怨什麼?來來去去,還不是為了錢?給他們加薪,擔保他們會拚命地幹。”
“芝芝,世界上並非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錢就解決得了。”天鳳冷冷地說:“有些人,是錢不能買到的,比如……”
“比如你爸爸?我給了他2000萬,他就全部依照我的吩咐去辦。明天,假如我喜歡,我可以叫他站在我背後替我拿醬油,小姐,2000萬可以買到許多東西。”
“能買到我哥哥?”
“為什麼買不到,他已經和我結婚。”
“你買不到他的。你買到的隻是一個夢,一個惡夢。”
天龍站起來,亞香替他穿上外衣,他說:“媽,我上班去了!”
“天龍,你不能走。”芝芝拉住他:“我們新婚,你不應該去上班。”
天龍緩緩拉開她的手,他一字一句地說:“好的妻子,應該體貼丈夫,翠湖向來不讚成我因私忘公。”
“你提姓丁的幹什麼?”芝芝臉一變,高聲嚷著。
“不提算了!再見!
“天龍……”
天龍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死人,你們這班死人,”芝芝擲著筷子,菜汁濺起一串:“姓趙的都不是好人!”
“你……”趙家豪指住她,很生氣。
“你什麼?吸血鬼,騙了我2000萬!”
“簡直豈有此理……”
“跟她吵什麼?”趙夫人對丈夫說:“禍是你闖的、工廠也是你管理的。現在兒子都去工廠加班,你還待在這兒跟人吵架?”
“對!我應該去上班。”
“神經病!發錢狂!”芝芝嘴不停的罵,她受不了天龍的冷落。
趙夫人冷眼看她,覺得她可憐又可笑。
三朝回門天龍沒有陪芝芝回娘家。芝芝一看見父母,就放聲大哭。
史夫人心如刀割,連忙問:“孩子,為什麼不開心?”
“媽咪,趙家的人欺負我,虐待我……”
“他們膽敢虐待你?”史夫人勃然大怒:“誰虐待你?你家姑?還是那天鳳?”
“全家!媽咪,我結婚三天,天龍還沒有跟我洞房。”芝芝哭得更淒涼。
“他?嫌你什麼?”
“他天天開夜班,晚晚睡在工廠裏。”
“關於這件事,家豪打過電話給我,因訂貨單多,交貨期近,因此,他們實在很忙。天龍一向很負責,很勤力,況且他們父子一條心,一定要把事業搞好。寶貝,你就忍耐一下吧!”
“你爹的話對!其實,你不應該太快嫁進趙家,現在不是時候,他們連自己的生意都應付不了,又哪兒有時間陪你?聽話,你再多忍耐幾天吧!”
芝芝由娘家帶回來一份秘密武器,那是她的近身女傭亞珠。
表麵上,亞珠是侍候芝芝的傭人,其實,她暗地裏幹的卻是特務工作,專門調查有關天龍的一切秘密。
第二天深夜,她就有所發現,她連忙走進芝芝的房間,向她報告。
芝芝熟睡如豬,亞珠推著她叫:“小姐,快醒來,醒來啊!”
“你作死!”芝芝一個熱辣辣的巴掌摑過去:“你不懂規矩,我睡覺,誰敢吵我,給我滾出去,快!”
“小姐,少爺回來了!”
“天龍,”芝芝跳起來,看見亞珠欲哭無淚的樣子,她在床前壁櫃裏拿出100元,塞進她的手裏,“算你有功,改天再賞。少爺呢?”
“他走進一個房間去了!”
“房間?哪一個房間?”
“老爺,夫人隔壁的那一個。”
“那是什麼房間?書房和客房都在樓下,他進去幹什麼?”
“我不知道,他一進去就關上了門。”
“唔!我想起來了,那房以前是天龍的爺爺住的,整間屋子,要算他爺爺的房間最好,前幾年他爺爺去世,房間就空放著,天龍進去幹什麼,難道裏麵有秘密。”
“小姐,用不著胡思亂想,進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嗎?”
“對!去看看。”
芝芝把耳朵貼在房門上,沒有聲音,她伸手旋一下門球,裏麵沒有下鎖,於是,她緩緩旋門球,輕輕地把門打開。
嘩!整個粉紅色的房間,粉紅底,金色小花的牆紙。粉紅色厚毛地氈,粉紅色的圓床,粉紅色的窗紗和綠絨窗幄,粉紅色的小壁燈,粉紅色的軟皮旋轉椅,粉紅色的床頭排櫃,粉紅色外殼的彩色電視機,一切,一切,都是粉紅。
“俗死了!”
“房間裏沒有人,我分明看見少爺進來的,難道我看錯了!”
“你沒有聽見浴室有水聲?”芝芝壓低聲音;“跟我來,裏麵還有套房。”
裏麵除了浴室,還有一個化妝間和一個儲物房,兩個房間,都是一片粉紅。
芝芝打開衣櫥,裏麵有許多漂亮的晚裝,大部分是粉紅色,全新的。
芝芝和亞珠在在翻查,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芝芝回頭去,看見穿著浴袍的天龍,她吐了一口氣:“嚇死我!”
“放下你手上的照片。”
“你和姓丁的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保留她的相片,”芝把手中的相架一扔:“這是誰的房間?”
“我的!”
“我們的房間不是紫色的嗎?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粉紅色。”
“紫色是你的,粉紅色是我的。”
“怎麼?我們分房而睡?”
“是的,我們無法適應,你喜歡的,我不喜歡。”天龍把相片拾起來。
“天龍,我要跟你好好地談談。”
“我疲倦,現在已經是深夜2點鍾。”天龍皺起眉:“請回吧!我要休息。”
“亞珠,你出去。”芝芝跟著天龍走進房間,她在旋轉椅上坐下:“你欺騙我,這幾天,你根本沒有在工廠留宿。”
“你錯了!我趕了幾個通宵,今晚還是第一晚回家休息。”
“既然回家,就應該進我的房間。你不知道我每晚都在等著你?”
“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同一個房間。”
“我是陌生人?我是你的太太。”芝芝跳起來:“既然娶我回來,就應該好好地對待我。你這樣不理不睬的,算什麼?”
“我的性格一向如此!”
“一向如此?鬼話,你以前看見我,就象螞蟻沾上蜜糖,纏著死不肯放。”
“史小姐,今非昔比了,以前,我還是個王老五,跟誰纏都可以。現在,我是個有家室的人,一舉一動,都受到限製。”
“你的話不錯,你是不應該在外麵鬼混,但我是你的妻子,我和你結婚五天,尚未洞房,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史小姐,你和我洞房是犯法的。重婚罪名可不輕。”
“那你……你準備怎樣處置我?”芝芝跺著足,大發嬌嗔:“你這笨蛋,你不是一直希望想得到我嗎?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
“我無福消受。”
“你是小器鬼,我知道你仍然為華倫的事恨我,不過,你雖然恨我,也愛我。”
“我承認,最初我和翠湖結婚,對你是又恨又愛,不過,現在我對你隻有恨,沒有愛!”
“騙人,沒有愛,怎會有恨?”芝芝軟軟地靠在床邊。正想倒下去,天龍立刻一手把她抓起來:“你想幹什麼?”
“唔!兩夫妻,還能幹什麼呢?”
“請你出去,我不會和我不愛的人做愛。”
“你有沒有和姓丁的做愛?”
“當然有!她是我的妻子。”
“你愛不愛她?”
“你問得真笨,我們孩子都有了!”
“有了孩子就等於有愛?那些妓女豈不是有許多許多的愛?”
“我從來沒有找過妓女,你為什麼不去問別一個男人?我本人隻和一個女人有肉體的關係,她就是我的太太。”
“喂!我用2000萬把你買回來,你怎可以……”芝芝氣呼呼,說不下去。
“你花了2000萬,已經做了這兒的少奶,公平交易,你並沒有吃虧!”
“我倒透了黴,誰希罕做這有名無實的少奶?哼!”
“你到底要我怎樣?”
“履行夫妻的義務。”
“對不起,辦不到!”
“你不肯和我……”
“是的,我不肯和你睡覺。”
“你……你……豈有此理,你膽敢侮辱我,”芝芝隨手抓起一隻玻璃杯擲向天龍。
“小姐,真對不起,我失言了!不過,是你迫我說的,抱歉!”
“你……你去死吧!”芝芝到處抓東西扔,乒乒乓乓。
“什麼事?什麼事?”趙夫人和趙家豪走進來,看了看房間,又看了看兒子。
“哇!哇!”芝芝放聲大哭。
“媽,我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有睡覺,我很疲倦,請你帶她出去。”
“芝芝,別哭了,回房間休息吧!”趙夫人和趙家豪分別伸手扶她。
“你們兩個老鬼別碰我,”她終於找到發泄對象。“你們沒家教,教出這樣的壞蛋,恨你們全家……”
“你怎麼叫我們老鬼?你真沒禮貌。”趙家豪非常生氣:“我們是你的翁姑。”
“翁姑,什麼鬼翁姑,你是個老騙子,騙了我2000萬。”
“誰騙你,我們是公平交易,你給我錢,我把大嫂趕走,叫天龍娶你。”
“但是他不肯和我洞房。”
“那是你們男女間的事。我做父親的可沒有辦法強迫兒子……”
“你們一家都是老千,串通起來騙我的錢,你們會有報應的。”
“隻要女人有吸引力,沒有男人能抗拒的,我的兒子又不是聖人。”
“你這老不死,你是說我沒有吸引力?”
“別吵了!”趙夫人有足夠的容忍,她用手把芝芝拉出去。天龍乘機扣上了門,下了鎖。
“天龍,大龍……”芝芝在外麵大吵大嚷,一麵大聲埋怨趙夫人:“你這老巫婆,老不死的,天罰你!”
天龍由攝影公司把翠湖的巨型相片拿回來,一共有10幾幅那麼多,他花了半晚的時間把相片掛好,現在,他整個臥室,到處都是翠湖的相片,他坐著,躺著,都可以看見翠湖。
他忙累了,去洗澡,由浴室出來,竟然看見芝芝躺在他的床上。
她穿著紫色的薄紗睡袍,擺著一個很誘惑的姿勢。
“你怎麼可以躺在我的床上?起來。”天龍一手把她揪起。
她趁機倒在天龍的懷裏,天龍一手把她推到旋轉椅內。
他等著她吵,反常地,她並沒有半句抱怨,還笑嘻嘻地說:“你這俏郎君,怎麼完全不解溫柔,你啊!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是的。希望你後悔!”
“後悔什麼呢?”芝芝站起來看著翠湖的相片:“我不喜歡這個女人,你趕快把她的相片拿下,這哪兒象間臥室?簡直象個照片展覽會!”
“沒有人請你看,也沒有人要你欣賞,你根本就不應該進來。”
“我為什麼不可以進來。嘿!明天我要把她的相片全部拿下來。”
“你敢動她一下,我就揍你!”
“你敢?”芝芝又妒又恨:“有什麼了不起?圓嘟嘟的一張豬蹄臉。”
“你喜歡說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碰她,你聽著,我會打你。”
“我才不相信呢!”
“那你走著瞧!”
“好了!別鬥嘴了,我今晚來,是要給你看一樣美麗的東西。”芝芝一邊說一麵解開睡裙的鈕扣,很快,她把睡裙脫下,站在天龍麵前的,是一具潔白晶瑩的美麗胴體。
赤裸的,毫無保留的。
“有沒有看過這樣美麗的肉體。”她的聲音是性感的,充滿誘惑。
“看過了!PlayBoy裏麵有很多。”
“PlayBoy裏的圖畫是死的,我是活的。”
“你說得不錯!”
“有沒有見過這樣有血有肉的胴體?”
“見過!”
“誰?”
“我太太!”
“姓丁的?”芝芝笑得花枝亂顫,那條腰,象蛇一樣,“姓丁的怎能跟我比?我比她白,比她豐滿,比她均勻,比她動人,比她更富彈性……”
“我相信,翠湖有一樣東西比不上你。”
“你承認了吧!”
“她比不上你的膽量。我和她結婚一年,她從未試過脫衣服,站在我的麵前。”
“那是因為她沒有本錢,身材不好,脫光衣服,隻有自暴其醜。”
芝芝挺起胸脯:“我是不是很美?”
天龍認真地看一下她的身體,然後點一下頭:“不錯!比夜總會的脫衣舞女稍勝一籌。”
“我簡直可以做世界小姐。天龍,你應該感到幸運,有一個象我這樣十全十美的太太。”芝芝拋下睡裙,踢去腳上的日式(日本)玻璃高跟鞋。她翹起腳尖,用美妙的步姿走到天龍的麵前,她伸出兩隻手,攔腰抱住天龍,並用整個身體壓貼在天龍的身上:“來吧!天龍,我會令你更快樂更滿足,你會得到前所未有的一切。”
“你知道我現在有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