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已無大礙,隻要靜養得當,不日當能痊愈。”大夫愣了半天說了句毫無用處的話。
雲景軒怒不可遏地推開他,“什麼少夫人!她還沒有嫁入王家,還是我雲家的女兒!”
大夫扶著牆穩住身子,陰沉地哼了聲,“我是王家的大夫,隻給王家人看病,雲少爺還是另請高明!”說完收拾起東西拂袖離開。
如意想要出手攔人,但見少爺發青的臉色,急得跺了下腳,轉身去找少爺的隨從。
“一個稱呼而已,大哥又何必跟他們計較。”崔嵐兒撐起身子,身體的複原確實比預想的好很多,她甚至能感覺到傷口已開始愈合,說話也不像昨晚那般辛苦。
“他們是騙婚!明明已經死了的人,居然密不發喪,瞞著咱們讓你跟靈位拜堂,若非如意機靈,你這一輩子可就完了。”雲景軒想著怒氣就上竄。
拜不拜堂,她這寡婦的名頭都已經被坐實,雲槿嵐也好,雲景軒也好,氣不過的無非是“心甘情願”四字,王家想讓她守寡,也得她心甘情願才是,“哥哥,你讓墨桐去打聽打聽,他是如何死的?”
雲景軒本是聰穎之人,她稍一提,便理出了頭緒,也不顧得多和妹妹商量,急急出門去找小廝。
他這頭出去,如意便進了門,看著麵無血色的小娘子,心裏長長歎了聲,雲家對女兒最是嬌貴,小娘子何曾受過這般的苦,上前替她壓了壓被角,軟聲細語,“小娘子好生歇著,如意會陪著您。”
崔嵐兒睜開眼朝她笑了笑,如意是個忠心的丫頭,當日若非她拚死提醒,雲槿嵐便已經與靈位拜了堂,成了王家的寡婦,如今她替代雲槿嵐活了下來,這情總歸得由她來還,“如意,大哥性子魯莽,你警醒些。”
“如意知曉,小娘子放心。”如意用力地點頭應了。
過了半晌,雲景軒帶著一名大夫進了門,強壓著臉上的怒氣,等大夫看了症下了方離開,方才朝著東邊破口大罵,“什麼書香世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開口閉口要維護家聲名望,出了這種事,難不成他王家還有名聲!嵐兒,虧他死得早,不然可真就害了你一輩子,你可知他死在什麼地方?迎香閣!”
迎香閣?崔嵐兒眉頭微動,這名字讓她想起洛陽河畔那些高聳的閣樓和樓上抹紅戴綠的女子,嘴角微微一彎,老天還是待她不薄的,“大哥,你讓墨桐住到客棧去,若是五日後,我們還不能從王家離開,便去茶館找人說道說道。”
上京的大夫確實不錯,幾劑藥下來,腹部的傷口已經結痂,這樣就算是長途跋涉也沒太大的關係。
三日後的清早,偏院裏來了幾名婦人,抬著軟轎到崔嵐兒住的房間,為首的婦人與崔嵐兒行禮,“少夫人,今日大少爺出殯日,夫人聽聞您身體已大好,讓我伺候您去前院為大少爺送靈。”
雲景軒不等她說完,怒喝道:“我雲家未嫁的女兒,憑什麼要給你家少爺送靈,你王家莫要欺我雲家無人!”
婦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抬眼直視著靠在如意身上的人,“請少夫人換服。”說完揮手讓人送上了孝服。
崔嵐兒飲下如意送上的湯藥,“我給你們少爺送靈?”看對方一幅理當如此的表情,她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就不怕我折了你王家的臉麵?”
婦人臉色大變,夫人這些天擔心的正是此事,行禮當天,雲家小娘子那般烈性,已讓王家在親友麵前落下了麵子,若是今日她再鬧騰,王家的顏麵何在?“少夫人出身大家,定不會做出有損王雲兩家顏麵的事情。”
“雲家本預離開上京,不比你王家風頭正勁、風光無限。”崔嵐兒輕言細語,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
婦人細細琢磨著這話裏的意思,心下著急,看來這位已鐵了心要撕破臉麵,雲家在上京已無立足之力,但王家卻不能不顧忌,這書香世家的名頭可不能讓人給毀了,當下有了決定,“少爺新喪,少夫人悲切萬分,身體大傷,不宜出席喪禮,還請少夫人節哀,以身體為重。”
看她準備帶人離開,崔嵐兒冷聲喝道,“慢著,我雖不能替你家少爺送靈,卻想去問問他,為何要在新婚前夜流連煙花之地?”
婦人抬起的腳迅速收了回來,“少夫人這話何意?”
“公道!我要你王家還我一個公道!”崔嵐兒微抬著下顎,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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