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槿嵐突然聽到她提起王府和王妃,感覺有些怪異,但還是點頭回答,隻是心中疑惑這消息怎麼傳這麼快?
“瞧你這小模樣,去就去了,王府那兒盯著人的多著呢,總有消息露出來。”沈夫人手指頭在她額間點了點,之後又收起了笑意,“上京貴人圈裏早就在傳,林家那位丫頭,在王府裏很得王妃的喜愛。雖說舒弘與三公子是同門,但有些人還是遠著些比較好,莫要糊裏糊塗被人利用上了。”
雲槿嵐想著林曇華昨日的表現,心中了然,“師娘莫掛心,嵐兒省得,半月後咱們就回零陵了,再怎麼糟心也攤不上咱們。”
回了王家,舒弘正懶散地靠在榻上看書,看這身打扮怕是已回來很久了,雲槿嵐有一瞬間的呆滯,平日裏不說早出晚歸,但每次回來都是近晚飯時分,何曾這般早過?
雲槿嵐將沈夫人的打算說了,末了也提了提在沈家遇見的幾位夫人。
對於那幾位舒弘也是熟識的,“袁大人和秦大人都是先生的舊年知交,幾家關係都走得近,那袁夫人可莫小瞧了,她在上京城可是有名的人物,她父親是前朝太師,經常出入在公候王府,她是性情中人,為人爽朗大方,很得那些貴人們的喜愛。說個趣事與你聽,當年袁大人榜上有名,被偷偷溜出來的袁夫人一眼相中,太師當日便上門提親,可是上京城的一段佳話。”
“榜下捉婿?瞧她那性子倒也可能。”
舒弘搖頭笑了,“我聽先生說,太師早前已相中了袁大人,袁夫人能溜出來看榜,早在太師的計劃之中。”其實這些都不是真相,真相是袁大人與袁夫人早已見過,雖然兩人礙於禮數沒有多接觸,但心裏早已認定了。
“她與那位不對付?”雲槿嵐說話時手指了指主院的方向。
“朝堂之上的事情難免會影響婦人們的交往,難免會有摩擦,但袁夫人不喜她,卻與朝堂之事無關,無非是不喜她的作派,相互間沒有眼緣。”王佑這人自許是清流,平日與人交往,多半是與做學問的人走得近,也因是如此,這幾年朝堂上風雲變幻,但王家一直都平安無事。
因著定了歸期,雲槿嵐的心情很是愉悅,就連給薛氏請安,也變得不那麼難熬了,每日早早地去了,問了問病情,看著她喝了藥,便當起了擺設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不管薛氏說什麼話來刺她,她都當沒有聽到,溫婉地笑,優雅地行禮,然後施施然離開。
柳氏自打與芬姨奶奶接手家事之後,除去每日的請安時間,很少呆在薛氏的屋子裏伺候她,薛氏心有不滿,幾次尋機會鬧騰,但每次的結果並不理想,柳氏唯唯諾諾的表明心跡,總說是老太爺讓她幫著芬姨奶奶,自己對當家之位沒有半點興趣。滑溜得像隻狐狸,讓薛氏下不了手。鬧騰得厲害了,王佑會出麵敲打她,讓薛氏很不得力,病情反而加重了不少。
“少夫人,可是要回澄祖堂?那敢情好,芬姨奶奶約了我過去,要不一起走吧?”柳氏出了主院,看到雲槿嵐的背影,急著加快了步子上前。
雲槿嵐輕動了動嘴角,不置可否,繼續向前邁著步子。
離得主院遠了,柳氏突然哎呀一聲,引得雲槿嵐回頭,“有石子膈著腳了。”
“姨娘慢些走吧,我先走一步。”
柳氏見雲槿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忙掂著腳尖跳了兩步,跟了上來,“少夫人,不如咱們到一旁坐坐?”
原本是想拒絕地,要回程了,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辦,自不想跟她囉嗦,可是柳氏的是表情很是有趣,讓她多了幾分探究,四周看了看,麵上露出難色,“外間寒冷,我這身子怕是吃不消。”
“不礙事,前邊有處暖閣,平時我走得累了,便去坐一坐,裏間早有人生好了炭盆,熱茶也是有的。”柳氏不由分說地引著她去了路邊一處小暖閣。
雲槿嵐挑了挑眉,暖閣裏炭火燒得很旺,茶壺放在火爐上咕嚕直響,看來柳氏已準備好了,也不知她想說什麼。
“夫人病重,老爺將家裏的俗事托付與我,我這人見識少,難免有疏忽的時候,若是有照顧不到的,還請少夫人多多提點。”柳氏的姿態擺得很低。
“瞧姨娘謙虛的,老爺願意將家事交給你管,自然是因著你能幹,要不,家裏還有幾位姨娘呢,怎地不讓她們來?”
“可不管這麼說,我不過是個愚笨的,一切都是按夫人交待的辦。”
雲槿嵐抿了抿嘴兒,歪著頭盯著柳氏,並沒有接她的話。
柳氏被她盯得有些虛,不自覺地低了低頭,飛快地將心裏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少夫人回上京也有段時間了,不知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