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樂了,安平候再怎麼轉為了文職,人家也是功勳之家,爵位還在呢,可是貴人,“如此就好,雖說是為了長見識,但以後切不可再偷跑出去,這外間多少壞人,要是拐了你去,我要怎麼辦?”
雲景程不敢說自己真遇上了壞人,隻是顧左右而言他,“哪能呢?娘親平日裏教了我那麼多,別的不成,壞人還是一看一個準。”
雲景軒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垂下頭,嵐兒的信裏已經把景程的遭遇跟他說了,可麵前這人居然還敢這般說,這是誰教的?
餘氏心裏很是感慨,自家兒子原本還是個拗性子,出去一趟回來居然變了,瞧這小嘴裏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覺得很舒服,“你也別得意,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也沒事兒,以後可不許這樣了,我這幾額心都是擱在刀子上的,疼得很。”
“那是肯定的,兒子以後去哪兒都跟娘親說,娘安心了,兒子在外頭才安心。”
這話怎麼讓餘氏聽著有些懸,“你還想出門?”
“總會有機會的嘛,將來去上京,還不是得離了娘身邊嗎?”
餘氏一想,也對啊,春闈可是得去上京的,“好了,瞧你這一身塵土的,先去洗漱一番。蓉兒你跟廚房說,讓他們準備些景程喜歡的菜,今晚好好吃一頓。”
雲景程回了自己的房間,雲景軒也無意久坐,連忙起身告辭。
餘氏一改這兩月的冷臉,親切地朝他笑了,“景軒啊,辛苦你了,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淑娘要生產了吧,你可要多留心。”
“謝謝二嬸關心,景程剛回來,您也辛苦,早些休息吧。”雲景程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景煥,見他微微點頭暗示自己無妨,便放心地離去。
雲景軒離了和煦堂,依舊是滿心疑問,景程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為人處事不如景煥圓滑,今兒這是怎麼了?
“夫君想什麼呢?進來半晌了,還坐在這兒一動不動?”韋氏不解地打斷了雲景軒的思緒。
回了神的雲景軒環顧著左右,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了水北閣,不由地甩開心裏的念頭,看了韋氏的肚子一眼,“今兒可好?孩子沒鬧騰吧?”
“好著呢,我覺得這次該是個閨女,安靜得很。”除了當初懷孕時辛苦些,後麵幾月到是平靜得很。
“女兒好,不似暉哥兒整日鬧個不停,他人呢?”
韋氏對於暉哥兒也頗為頭痛,若非替他尋了個伴讀的童子,還不知要怎麼鬧她,“在隔壁呢,今兒他跑去三叔院子裏,跟兩個小叔玩了整天,這會兒怕是累著了。”
家裏也就剩下三房兩個弟弟與暉哥兒年數相近,他也愛跟在小叔們身後玩耍,水北閣才會清靜一些。
“景程回來了,嵐兒懷了孩子,這一路挺辛苦的,我明日過去瞧瞧,你一起去吧。”依著景軒的性子,他是想今天就去看看的,可又擔心妹妹太過辛苦,隻能等明日了。
韋氏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想要推說自己身子不舒服,但最後還是應下了。
次日大早,雲景軒的打算就被打亂了,韋氏早起後一直說頭暈,走兩步就搖晃著身子,大夫說她是氣虛,讓她好生休養不宜動彈,他隻能留下來陪著。
正牽掛著雲槿嵐,卻聽到外間丫頭來報,說是姑奶奶回來了,這會兒正在來後院的路上,雲景軒抬腳要去接人,卻又聽丫頭說,姑奶奶先去了凝暉樓給夫人請安,過會兒再來水北閣。
雲景軒一愣神,妹妹這是怎麼回事?雖說唐氏是長輩,但依著親疏遠近,應是先來水北閣才是,為何先去了凝暉樓?想著忍不住朝著裏間看了眼,韋氏與嵐兒之間沒了往日的親密,他不是沒有感覺,但也隻是稍微想想而已,畢竟兩人見麵時並沒有太多的變化,讓他以為是自己多慮了。現如今,真是他多慮了嗎?
這事兒確實是雲景軒多慮了,雲家未來的女婿讓她帶了禮給唐氏,她不好捧著禮去水北閣,便先行去了凝暉樓,卻不想讓雲景軒誤會了。
“母親,冬日將近,您身子可安好?”雲槿嵐入了凝暉樓,先給唐氏行禮請安。
唐氏已得了信兒,知道雲槿嵐有了身子,她如今心思全都放在了曦兒身上,可不能在女兒出嫁前,引出半點不利的傳聞,連忙讓人扶著雲槿嵐入座,關心地詢問她的身子,末了還讓人拿了隻金鐲子出來,“都說懷孩子的時候身子嬌貴,得用金飾壓一壓,這鐲子是老夫人當年送與我的,今兒轉送給你,當是給我這外孫的禮。”
唐氏這般大方,雲槿嵐也不推辭,接下了禮物,讓春碧和冬素將手中的禮盒奉上,“此次去上京,女兒去候府拜會,七公子讓女兒帶了禮送您,另一盒是周夫人送給妹妹的禮,今兒回來便一並帶過來了。”
七公子送給唐氏的是一支野山參,瞧著這參品足有七兩重,很是珍貴,唐氏樂得雙眼眯在一塊兒,連說好,至於周夫人送給雲槿曦的禮物,她並沒有動,直接讓丫頭送去了女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