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溪午在深林俱樂部的所作所為,向外界傳達出了一個信號。
這個信號不僅解除了對林深時身份的封鎖,還向所有能知道這事的人表明了他的立場。
李溪午的意思很簡單,無論他們家爺倆如何爭鬥,林深時始終是他的親生兒子,這是家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能插手。
換個角度來講,這其實也是李溪午間接替林深時劃歸了陣營。
他在向韓國的上流社會宣布,林深時同樣是HanShin曺氏的人。
本身父子之間,許多人都認為李溪午的這種做法無可厚非,哪怕他事前沒詢問過林深時自己的意願,但他這麼做,也可以說是給予林深時的一種保護。
不過,真正讓人感到意外的地方是,明明整件事看上去像是李溪午個人的自作主張,結果在事後,HanShin集團那邊卻是毫無動靜,仿佛還真就承認了李溪午的說法一樣。
這一情況意味著什麼,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首爾圈今後看來要多一位兩班少爺了……”李秀滿略顯感慨地呢喃,掌心下意識摩挲著手裏溫熱的茶盞。
世事有時候就是如此不公平,他奮鬥了幾十年才有了如今的財富和地位,林深時隻需要投個好胎,眼下在他麵前便儼然高了他一頭。
隻是這種事即便要羨慕也羨慕不來,倒不如多想想實際一點的問題。
“照您這麼說,咱們以後對待這位林理事,應該多加注意?”等到金英敏消化完李秀滿告知他的信息後,也忍不住緩緩籲出一口氣來。
他的感受倒不像李秀滿那麼深,終歸到底在SM公司,他名義上是社長,實則同樣是高級打工仔。反正當不了做主的人,公司混進這麼一位棘手人物,頭疼的事就留給上頭來頭疼了,他隻關心自身。
李秀滿搖頭回答道:“有的方麵,比如像今天這件事,該讓步就讓。不過也不必那麼小心。我和他私下見過一兩回,骨子裏也有股血脈裏的高傲,但品行看樣子比過去咱們接觸過的那些紈絝子弟要好得多。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偶爾鬧點緋聞之外,他不是也很安靜嗎?”
金英敏神色微動,“您說,允兒和林理事談戀愛……那麼,Irene呢?”
他這話裏,所謂“談戀愛”的意思似乎就有點變味了。
畢竟一段雙方地位背景任誰看都很不對等的交往,總是會伴有太多旁人的猜疑和揣度的目光。
李秀滿瞅了金英敏一眼,嘴裏就不輕不重地哼道:“說話小心點,怎麼說也是我們公司的孩子。人家的私事,我們不管,你最好也別去好奇。他既然隻說了允兒是他的女朋友,那我們之後就按照這個來辦事。其餘的事,不要多事。”
金英敏自然聽出了李秀滿的警告之意,他苦笑著說:“您誤會了,我可不是想鑽營什麼。問題是,現在這位就像炸彈一樣。他將來會不會給我們公司帶來好處先不說,誰知道除了允兒之外,公司裏還有沒有他的‘引線’?萬一,之後我們對Irene做了什麼安排,結果惹怒了他怎麼辦?”
這倒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李秀滿聽後也微微皺起眉頭。
事實上,他內心的想法也和金英敏差不多。
男人總是愛口是心非,越是來自高端的圈子,人反而也越是虛偽。天知道林深時和裴珠泫倆人究竟有沒有貓膩,假如真的有,林深時又不說,總不能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也把裴珠泫當小祖宗供起來吧?
要知道,RedVelvet身上可是寄托了SM對於往後幾年內女團領域的展望。
給了一個少女時代的成員還不夠,還得把新生代組合的隊長也給賠出去不成?
“回頭找個機會……你親自去找Irene探探話。”李秀滿的手指輕叩著沙發扶手,不假思索地做了決定。
金英敏說:“我平時和底下來往不多,讓經紀人去問會不會更好一點?”
“我們的重點又不是真的想從Irene那裏挖出點什麼……即便真要知道答案,我們也不該從她那裏知道。”李秀滿喝了口茶,意味深長地說,“如果她真和那位有關係,你去找她的事,很快就會傳過去。屆時我們這位名譽理事也該會明白我們的苦惱。”
“這位會願意主動向我們坦白嗎?說到底是在揭自己的短。”
說來說去,腳踏兩條船不是多麼光彩的事。縱然是你的能力足夠支撐起你的花心,道德方麵也站不住腳。
金英敏可是清楚得很,那些財閥家的人,大多非常愛惜羽毛——當然,韓進集團的趙氏家族是朵例外的奇葩。縱使是近些年闖進首爾圈裏的那群新生暴發戶,家裏麵也幾乎沒有像趙氏姐妹那樣作派的傻子存在。
李秀滿雖然和林深時僅僅就見過那麼一兩回,看人的眼光倒也老練。
聽到金英敏表達的擔憂後,他就較為篤定地說:“我剛剛也說了,這位的作風和那些紈絝子弟不太一樣。他自己肯定也很清楚,有的話不說清楚,反而會變成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