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歇會兒吧,辛苦了。”
沒辦法,她就是這樣,一到新地方就激動地看個不停,當初祝媽媽在她剛到如夢苑時不停東跑西顛的行為很是不解。而且,她哪兒都去,每間房非要看一遍才安心,也免不了被客官們罵一句“滾出去”,後來如夢苑看膩煩了,她就往天香閣和金玉堂跑,那裏的夥計提起她或許不知道,可是一提起“無鑽”沒人不知道,這個綽號還是小劉送她的,因為她整日裏鑽來鑽去的,而且每間房都能鑽,所以稱之為“無鑽”。
“無鑽”者,無處不鑽。
不過,她看東西的新奇勁兒隻在一會兒,當她大約能把整座建築的構造都摸清楚並且能在腦海裏有一個隱約的印象時,她是絕對不會再那麼狂熱地看過來看過去的。
但是呢,由於靈音寺大的有些超出她的想象,所以她看得久了些,楚東陪她那麼長時間煩了也是有情可原的。
她獨自推著輪椅在靈音寺裏轉來轉去,卻也不敢在太顯眼的地方逗留,畢竟她這幅樣子還是很引人矚目的。
她想著不要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轉,便走到了一處角落,沿著牆根慢慢地走。等快到了拐角處,她隱約聽得側前方有人說話,便停在了原地不再前進,想著還是原路回去吧,免得生出些不必要的事端。
“李公公,你說皇上為什麼非要跑到這個蘭州靈音寺來上香啊?”隻聽這麼一道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女人。
蘇七聽到這句話後回轉的動作一頓,公公?靈音寺裏何時來了宦臣?而且剛才那女子道皇上也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照理說,皇上禮佛應當在京都的祥雲寺才是,又為何會跑到這蘭州?
她正思索,又聽一道尖細聲音說道:“瑾月,你怎麼越活越糊塗了,你和我一起跟了皇上這麼些年,難道還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嗎?”說罷歎了口氣,繼續道:“這次瑂妃娘娘仙逝皇上可真是傷透了心哦,幸好有惠妃娘娘在旁撫慰,不然皇上可真說不定成了什麼樣子哪。”
這些話應該就是那個被稱為“李公公”的宦臣說的吧?蘇七暗自想著。
瑂妃仙逝?此等事情為何天下人都未曾傳道,難道宮裏根本就沒有把瑂妃的死訊公開?而此刻皇上又來了靈音寺,難道是為了瑂妃?
“李公公說得不錯,惠妃娘娘真是蘭心蕙質,咱們宮裏就數瑂妃娘娘和惠妃娘娘這一對姐妹待皇上最是真心了,現在瑂妃娘娘不在了,惠妃娘娘一個人也孤單的很呢。”那被喚作瑾月的女子道。
“是啊,此次來蘭州也是惠妃娘娘給皇上進的言,要我說,是該來一趟。”李公公說道,“皇上來瑂妃娘娘的家鄉看看,睹物思人,希望也能了卻一樁心事吧。”
蘇七暗道怪不得了,原來蘭州是瑂妃的老家,這就不奇怪了,要照他們二人所說的,瑂妃與惠妃交好,而皇上心愛瑂妃。如今瑂妃一死,皇上失了佳人,無心朝政,惠妃出來充當個老好人的角色,豈不是順水推舟?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好處都讓她得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