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至今,她還未像煙柳這樣有福氣的,遇到,一個,愛自己,愛到骨子裏去的男人。
若是遇到,她嫁、。
可是煙柳,隻是不屑。
此時醉春院的所有人,除了煙柳本人外,幾乎都是被徐二公子那句話給驚著了,這樣豁達的男子,能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放下自己高貴的身價,能對著心愛的女人笑著表達出我寧願你快活的想法。
徐二公子在做一次最真摯的表白,但卻在表白的同時,拿一把利劍刺向自己的心口。
蘇七一直在看,看著徐二公子清秀的麵龐上一閃而過的哀傷,看因久久得不到煙柳的回話而漸漸蒼白的麵色,看一臉的溫存之色隨著臉色的絲絲漸白而慢慢變得苦澀。
“我這麼說,就是想問,我對你的心,你能明白麼?”
她想說,煙柳明白的。
她還想說,連她這樣一個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圍觀者也明白的。
而一眾人等,大多又都是久居蘭州,她想,都是明白的。
蘇七隻覺心口一堵,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生死大愛了,實在不忍再去看徐二公子臉上的那斑駁淒慘之色,移過目光看向煙柳,煙柳卻還隻是淡淡看著。
就那麼一瞬間,蘇七覺得,煙柳,她有一種和西齊伍歡一樣的狠心絕情的氣質。
他們很能裝,而且很善裝,但是,卻都心冷得可怕。
她覺得西齊伍歡是不快活的,那麼,有機會,她想問一句煙柳——和他們一樣的你,可否真的快活過?
她還想,此刻就這麼上去當著所有人的麵,質問煙柳一句——是否真的就願意如此簡單而又深刻地傷害這麼一個深愛她的男子。
她隻是在想,她和煙柳的差距,是不是就在這裏。
如果她去問了,煙柳一定是笑著說她願意。
而她,就無法做到煙柳那樣坦然。
突然覺得,徐二公子愛上煙柳,果真是不該。
不為別的,就是不該,傷了自己。
人活一世,不為他人,但為自己。
至少她是這麼想的,若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那便是空來這世間一趟。
可是徐二公子此般委曲求全,換來的是什麼,這突然讓她覺得,世道好像也太不公平了些。
她也很清楚,這世道是從來都沒有公平過,可是徐二公子,真真讓她覺得不值。
凝目看向煙柳,想看看煙柳接下來的說法,卻見煙柳隻是靜望著她。蘇七一怔愣,這是幹什麼?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煙柳,她卻看向自己,這是要讓眾人都隨著她的目光轉過來注意自己麼?
蘇七淺笑,維持著麵上最基本的驕傲,無論什麼狀況,她不能輸,不輸給任何人,包括煙柳。她才不管煙柳打什麼鬼算盤,總之別惹到自己,否則她就是不護自己周全也要讓那算計自己之人付出代價。
眾人目光都隨著煙柳緩緩看過來,蘇七暗叫倒黴,她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狀況。
徐二公子見煙柳不看他,也是回了身看蘇七,蘇七剛好與他對視,一時心裏竟有些小小憐惜,本來就帶著笑意的臉上在迎合了徐二公子的目光後,眼中又多了一絲溫存,微微點了點頭向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