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廣宗之戰(七)(1 / 2)

“看來張角也是發瘋了,居然讓這些亂民就這麼衝擊我軍的軍陣。既然這樣,那各位將軍就去陪他玩玩吧。為國平叛,為君分憂,在此一舉。”

“為國平叛,為君分憂。”眾位將軍也是高聲答道。說著,各回本陣,指揮各軍逼了上去。

張宇陪著盧植等站在高處,觀看全局。一想這下麵數萬人的廝殺是自己導演,而現在自己登高遠望,頗有一種天下風雲出我輩的豪邁。一個合格的將帥確實不應該親自衝鋒陷陣,不說置身險地,就是想要把握全局也不容易。因為一旦衝入陣中,眼前都是刀光劍影與鮮血死屍。一個不慎就可能身死魂消,哪裏還能想著如何破敵製勝。

腳下,火把將黑夜照的像白晝。兩軍就像地上的紅、黃兩片彩雲,猛烈的撞在一起,互相吞噬,絕不示弱。官軍兵甲器備,頭上紅印招展,陣列嚴整,如一朵紅雲,采取四周合圍之勢;而黃巾兵頭裹黃巾的,如一朵黃雲。盡管手上盡是殘戟斷刃,卻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大有舍得一身剮,也要拉個官軍下馬的決心。

一方訓練有素,在官軍心中,這幾乎是黃巾之禍的最後一戰。現在就是各位兵將,爭先恐後要摘取這數月以來做大的勝利果實,斬獲賊酋張角的首級的時刻;一方為了活命,一旦衝不出,就生死難料。因此,這個時候,雙方是針尖對麥芒,一個要突圍,一個要槍功。雙方既是在拚命,也是在拚意誌,也可以說是地主階級與平民階級意誌的比拚。

一個黃巾教眾一個躲避不及,被官軍捅破了肚子。腸子和著鮮血流了一地。然而這名黃巾教眾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丟下斷劍,就這麼拖著腸子將眼前的官軍仆倒在地,渾身血汙的死死的掐住官兵的脖頸,狀若惡鬼瘋魔。也許他在將他慘死妻兒的憤怒全部算在眼前這個人身上,盡管他們素不相識。那官軍被一個身受重傷的黃巾死死的壓在地上,一時間居然掙脫不得。隻得朝周圍的同袍大呼著救命。然而,這名黃巾教眾的模樣,早已駭得周圍官軍連連後退,哪裏還顧得上這位昔日同袍,甚至一個不慎,又有幾個被對麵的黃巾砍傷。

這些黃巾此時就像發了瘋似的,不顧生死,不顧傷痛,寧死也要拉官軍陪葬。官兵被逼得連連後退,官軍這是真心怕了。哥哥,我隻是想要撈取些功勞,換取幾兩賞銀,兌換點糧食衣服回家探望父母妻兒而已,用不著這麼拚命吧。

心中一怯,膽氣就弱;膽氣一弱,就開始瞻前顧後;瞻前顧後的話,什麼猶豫,膽怯,以及各種想法都湧上心頭,再也不能想當初那樣戰不旋踵;因此,官軍居然被逼的連續撤退十數步。也許官軍隻是稍稍退了幾步,但對麵黃巾卻看見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自起兵造反之日起,黃巾就從沒有在兵力對等的情況下打退過官軍的,從來都是零和博弈以多取勝。可是今天,現在他們居然做到了,用相若的兵力逼退了官軍,這叫他們怎麼不欣喜。一時間各自鼓勁,居然讓官軍戰線岌岌可危,幾欲突出重圍。

本來嘛,黃巾被圍困在中間,隻需要集中兵力,想某一方向突破就是勝利;而官軍則需要四麵圍困,不留縫隙。兵力自然要分散的多。也許,危險的隻有這一點,但這一點卻讓整個官軍的圍困計劃變得異常危險。不少將領被逼的親自帶著貼身親衛上陣廝殺。盧植看得也是焦急萬分,隻是他的身邊也隻有數百親衛和張宇的兩百騎兵,對於這數萬人大戰,有點杯水車薪。

看著戰場上,官軍居然被逼的連連後退,張宇大驚。難道說張角那一番裝神弄鬼真的有效。隻是,如果被張角衝了出去,不說改變曆史,張角以後為非作歹;就是朝廷以後算賬,也夠張宇受的。盧植固然會撤職,但張宇這個提出建議的人呢?張宇可不敢寄希望於朝廷那些大員會心慈手軟,放過張宇。

這時,一隊人馬爬上山來,一直到盧植麵前才停了下來。

“老師。”劉備躬身拜道。

“參見盧帥。”十數個義軍首領齊聲道。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穩住廣宗麼?”盧植皺著眉頭問道。這麼多義軍首領,就是盧植也不能隨意責罰,否則容易引起眾怒。官軍現在兵力不足,很多時候還需要倚杖這些義軍。

“老師,廣宗的蛾賊已經被死死的堵在廣宗城內。我等聽說賊酋張角逃出,便與眾位首領商議。張角是黃巾之亂的禍首,絕不能讓他逃出,因此才一同追擊。索性恩師運籌帷幄,已先一步將這些賊子都圍困在這裏。”劉備恭敬的回道。

“對對,盧帥,我等既起義兵,就絕不能讓這些蛾賊逃出去,否則遺禍匪淺啊!”眾位義軍首領也一齊應道。笑話,全國上至皇帝,下至平頭百姓,那個不知道這平亂最大的功勞就是張角。在這份大功勞麵前,不能夠插上一腳,這讓這些義軍首領如何敢甘心。

隻是張宇很奇怪,為什麼這麼多鼻孔朝天的義軍首領,或者說是世家子弟,居然能跟剛到幾天的劉備同一個鼻孔出氣。這劉備得有多高的手段啊。隻是張宇不知道,這還得多虧張宇在盧植麵前的影響力,讓這些義軍首領眼熱。對於這種情況,有的想要打壓,還有的人是想辦法拉攏。可惜因為某些原因,張宇更多的時候實在盧植麵前晃悠,在別人眼中就顯得居功自傲。這時劉備自稱漢室宗親,又是盧植的弟子,盧植也沒反對,這就是一個潛力股。又有大功在前,他們自然甘願聽從劉備的安排,這也是劉備的倚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