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伊品嚐到了一頓美味的晚餐。令他好奇的是這份晚餐完全沒有問題,相反,它十分豐盛美味——並且健康。
“我討厭生菜,也討厭沒有甜點的晚餐。”瑞伊小聲咕噥道。
管家在一旁恭敬地問道:“需要什麼樣的甜點?”
“可以的話請多給我一些蜂蜜,我想拌在沙拉裏。”瑞伊說道。
於是他至少在一小碗沙拉裏加了五十毫升的蜂蜜。
空曠的餐廳隻有他和格雷特兩個人,以及這位傀儡管家。整座城堡寂靜得好像沒有生靈一般。
就餐完畢的兩人在管家的帶領下向四樓走去。
柔軟的黑色毛毯踩上去有種異樣的柔軟,甚至還很有彈性,瑞伊低頭看了看卻分不出這不是哪種野獸的毛皮。
樓梯上懸掛著幾幅油畫,全部都是肖像畫,而畫中的人……至少其中一個瑞伊可以肯定,是錫德蘭伯爵夫人——曼娜?錫德蘭。雖然畫中人的相貌和曼娜截然不同,可是那種火焰一般的氣質和慵懶的風情卻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油畫中的曼娜依舊是火紅的長裙,她坐在搖椅上,手上執著一把紅色的羽毛扇,膝蓋上還放著一張色彩誇張麵具。她的身後站著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是錫德蘭伯爵,而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正坐在她的腳邊,或許就是她的孩子。
如果這張油畫不是出現在這裏,或許瑞伊會覺得這是美好的一家三口。
瑞伊回頭多看了一眼,然後就跟上了管家的腳步。
“這是您的房間。”管家站在一間房間前對瑞伊說道,然後又對格雷特說,“您的房間就在隔壁。”
“不了,我們住一間。”瑞伊突然一把拽著格雷特的手臂對管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管家呆滯了幾秒,然後運轉正常:“當然可以,需要我再拿一床被子嗎?”
“不用。”瑞伊對他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然後拉著格雷特迅速進了房間關上門。
雖然格雷特從頭到尾都很冷靜,可是瑞伊還是有些心虛地解釋了一下:“這種地方……我們還是在一起比較安全。”
“嗯。”
壁燈散發著溫柔的橙色光線,讓這間客房顯得十分溫馨。瑞伊在房間內走來走去,黑色的床單和棉被讓他忍不住想要當麵質問這裏主人的品味,床單邊沿的精致蕾絲花邊更是讓他有種無力的感覺。
明明是溫馨的燈光配上這種純黑色的大床那種異樣的□□感讓瑞伊尷尬了起來,他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然後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問道:“你要一起睡嗎?”
“好。”
瑞伊被噎住了,原以為格雷特無所謂睡不睡覺,隻是出於禮貌詢問一下,結果他還真的答應了。
禮貌頓時變成了尷尬的邀請,這個夜晚恐怕並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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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時候格雷特可不是一個好床伴,瑞伊的身體原本就比一般人要冷,現在一大一小兩個冰塊擠在一張大床上,就算這床被子是由最優質的最柔軟的絨絨鳥的羽毛填充的也無法讓兩個人的身體稍稍溫暖一些。
不過這樣子同床共枕倒是個新奇的體驗。
瑞伊感覺不到格雷特的呼吸,他不說話的時候他甚至感覺不到他是活人,確實……格雷特早就不是人類了。
被窩裏忽然有隻冰冷的手握住了瑞伊的手上,瑞伊猛地睜開眼,借著柔和的月光,他看見格雷特的眼睛亮得磣人。
“睡吧。”他說,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瑞伊動了動手指,將自己的五指嵌入格雷特的指縫裏,格雷特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動作,可是瑞伊很固執地握緊了手。格雷特最後還是縱容了他,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瑞伊這才滿意地笑了,蜷縮著身體看著近在咫尺的格雷特,然後閉上了眼睛。
在這種陌生又危機重重的環境裏還能沉睡,或許是因為他知道他的身邊有個可以信賴的人吧。
一個可以毫不猶豫就把自己的後背交出去的人。
夜漸漸深了,格雷特閉著眼睛,可是人卻是很清醒的。在他成為一個死亡騎士後他就不再需要睡眠,在其他人沉睡的時候他更喜歡一個人在花園或是訓練場練習,偶爾也會在房間裏看一看書。如果他需要的話他也完全可以進入到一種類似於睡眠的狀態中,但是不會有夢境,與其說這是睡眠不如說這更像是關掉了一台不停運轉的器械,這種感覺讓格雷特覺得不舒服,所以他很少會進入“睡眠”。
不過這不代表死亡騎士不需要休息,隻要有自我意識在,精神總是會疲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