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薑亞男的媽媽?”我繼續問。
曉然點了點頭:“亞男的父母離婚很多年了,她一直跟著爸爸生活。”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走廊裏再一次陷入了安靜。我看著搶救室大門發呆,心裏重複的念著,薑亞男不要有事。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薑亞男的爸媽回來了。薑亞男的媽媽我們暫且稱呼為薑阿姨,薑阿姨的臉上有明顯的淚痕,她在用手絹擦拭著眼淚,厚厚的粉底都已經被擦花了。薑叔叔的表情則是更加的呆木,眼神也顯得空洞。看來和交警的這次談話很不愉快。
“薑叔叔,交警說了些什麼?”看著薑叔叔薑阿姨的樣子,曉然再一次流下眼淚。
我和王野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薑叔叔的身上,而薑叔叔卻沒有任何反應,目光直直的看著搶救室的大門。直到曉然又問了一遍,薑叔叔才看向曉然,然後緩緩的開口:“交警說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男男的傷勢很重。肇事司機逃逸了,現場也沒有監控錄像和目擊證人。”
薑叔叔說出的這句話,放佛每一個字都帶著刺,刺痛著我脆弱的神經。我不敢轉頭去看曉然的反應,我雖然沒有聽到她的哭聲,但曉然現在的心裏一定很難過。此時無聲勝有聲,最傷心的淚往往都會是默默的流下吧。
我想開口安慰曉然幾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思索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說些什麼才合適。這時王野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起出去抽根煙吧。”
我剛想對他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抽煙。但是從王野的眼神我能看出來,他似乎是有話要對我說。我點了點頭,隨他一起走了出去。
外邊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什麼事?”我開門見山的問。
“我雖然不怕,但是一直很相信那些事兒。”王野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地獄村那個地方絕對不簡單,不隻是那裏發生的事,從那回來以後我也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我們可能是著了什麼道了。”王野點燃了一根煙。
“沒錯,我們在那兒經曆的事情確實很不尋常,包括馬康的死。”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
“亞男從地獄村回來以後變的很奇怪,我想她在地獄村失蹤的那幾天一定發生了什麼,沒準跟我們回來的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亞男了。畢竟在那荒山野嶺的失蹤了三天很難活下來,而且她失蹤的理由太荒謬了,隻不過當著曉然的麵我沒法說。”王野說話的語氣怪怪的,令我感到全身都不舒服。
“回來以後你們見麵了?”
“見了一次,是我請她和曉然吃飯。她跟我和曉然說,最近總感覺有人在身後跟著她,整個人都是神經兮兮的。大白天的我們三個人走在商場裏,到處都是人,她也說有人在跟著她。”王野的聲音放佛像是在講鬼故事一般。
“可能是你想的太多了吧,回來的路上我沒感覺薑亞男哪裏奇怪。”
“嗬嗬,尤其是亞男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出了車禍,我想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要借屍還魂了。反正你這智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我媽幫我預約了一個大師,那個大師很厲害的,明天我們三個一起去。不用感動,也不用謝我,畢竟我們在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也算是朋友了。”
“我感動個屁,你叫上我是因為曉然不會單獨跟你出去吧,所以你每次請曉然出來吃飯都會帶上薑亞男。有找大師的錢還不如多給自己買點保險,受益人名字可以寫我,然後我會很感動的。”我說完微微一笑轉身就回去了。
鋪天蓋地的哭聲在走廊裏回蕩,看來薑亞男還是沒能挺過這一關。多麼開朗、善良的一個女孩兒,就這麼的被一場突然而來的車禍給帶走了。不,帶走她的應該是來自地獄村的詛咒。我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打向牆壁,鮮血順著我的手滴落在地上,我已經眼看著五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某明奇妙的死於一場意外,而我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也許死是解決痛苦的唯一辦法。
薑亞男的屍體上蒙著白布,就這麼的在我麵前被推走了。她的爸媽還有曉然痛苦的跟在後麵。我記得薑叔叔剛才說過,他已經戒酒了,並且已經找到了工作,薑亞男也就快要工作了,這個家已經充滿了希望。可是現在,隨著薑亞男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這個希望也已經破滅了,那個家也隻會變的更加的冷清了。
我再一次揮起拳頭狠狠的打在牆壁上,當然我的拳頭和牆壁都沒有錯,那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