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店的老板為了不讓在門口排隊的客人感到無聊,特意在那裏安裝了一台液晶電視。此時電視裏正在播放著一部前不久剛剛上映的好萊塢大片,但是排隊的人群中大部分都在低著頭看電話,看來他們更需要無線網和充電器插口。
空調在不斷的向外吹著冷風,但是這似乎並沒有降低大廳裏用餐人們的情緒。他們似乎被美食刺激的格外興奮,不僅在大口的吃著烤肉,還在大聲的交談著什麼。服務員們則是忙碌的穿梭在餐桌間的過道上,往返與後廚與大廳。
我們這一桌的沉默和這間烤肉店裏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沒有空調的夏天和沒有暖氣的冬天一樣。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的聲音似乎將大家從沉思的深穀中拉回到了現實,在他們三個人抬起頭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四道迷茫的目光和兩道堅毅的目光射向我。
“我要去找麗麗,不管她在哪兒,我都要找到她。”錢錦的語氣異常的堅定。
“我陪你去找。”“我也要去。”“算我一個。”
“我想一個人去,畢竟這是我犯下的錯。其實我犯下過很多錯,但是這一次我想要彌補,我想要找到麗麗當麵告訴她我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很謝謝你們,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的心情。”錢錦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他甚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微笑,但是我看到了在他的眼眶裏閃著的淚花。
“好吧,有什麼事情馬上通知我們,畢竟我們是一個團隊。”
錢錦微微的點了點頭。他買過單以後就離開了烤肉店,我不知道他會去哪兒找劉麗麗,希望他能順利的找到她吧。
“我也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我們電話聯係。”
“好的,我們是一個團隊。”王野對著我挑了挑眉毛。
“祝我們好運”我在心裏默默的念叨著,然後轉身離開。
回到了家裏我才發現我的兜裏還裝著黃三爺給的黃符和掛墜,可是我明明記得我把這些東西都給王野了,怎麼還會在我的兜裏,難道是王野在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又把它們放回來了?我將黃符和掛墜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好久都沒有這種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的感覺了,雖然電視裏播放的內容很無聊,但是我還是一直坐到了十點多鍾才回房間。
回到房間後,我拿起手機,看到上麵有兩條未讀短信。一條顯示是未知號碼發來的,另一條顯示是曉然發來的。
我率先點開了曉然發過來的那條短信,那麵簡單的寫著五個字“我們會死嗎”。我想象不出來曉然會用什麼語氣來說出這五個字,可能每個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流露出恐懼的表情吧。
“我不知道。”我沉默良久才發過去這四個字。
我點開了那條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那是一條給私人貸款做宣傳的短信,我的手機裏存著很多條這樣內容的短信,我突然感覺到一絲失望。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靜靜的躺在床上,手機很安靜的握在我的手裏。直到我朦朦朧朧的快要睡著了,手機才發出短信的提示音。
又是未知號碼,估計又是那些廣告短信吧。我隨手將手機扔到床上,翻個身準備睡覺。
這一夜我陸陸續續的醒了很多次,該死的失眠再一次困擾著我。
早晨起來以後,我坐在客廳裏吃著早晨,耳邊傳來電視裏播放新聞的聲音。這是一個說著一口標準普通話的女人聲音,我清楚的聽到了她說在太子河裏打撈出來了一具女屍。我立即放下碗筷走進屋裏,隻見電視機裏正在播放著這座城市的早間新聞。女主持人正在介紹著現場的情況,接著畫麵切換到了現場。畫麵裏出現了一具被河水泡的發白的女屍,女屍的臉被打上了馬賽克,但是我卻注意到了女屍的腳踝上有著一道明顯的於痕。這時電視機裏傳來了嚎啕大哭的聲音,接著有一男一女舉步維艱的大哭著進入了畫麵,撲倒在了那具女屍的身旁。
我愣住了,並且一陣心酸湧上心頭,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男一女我昨天剛剛見過,那正是劉麗麗的父母。沒錯,我絕對沒有看錯,此刻他們正趴在那具女屍旁邊撕心裂肺的哭著。這麼說來,那具屍體豈不是……
我不敢在往下想。接著電視畫麵切回到了演播室,女主持人搖著頭嘴裏連續說了好幾句可惜,然後提醒大家夏季雖然炎熱但也盡量避免到河裏去遊泳,要是想遊泳一定要去正規的遊泳池之類的話。
我依然喘著粗氣愣愣的看著電視屏幕發呆。直到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電話是合肥的媽媽打過來的,她在電話中焦急的告訴我,合肥不見了。掛斷電話以後我立即趕往合肥所在的醫院。
在我趕到醫院以後,合肥的爸媽都在合肥所住的病房。我看到了病床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行字——“我已經醒過來了,不要擔心我。”我從筆跡上看不出來是誰寫的,但我想那應該是合肥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