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呼喊的媽咪,使得他的心,也跟著陷入了二十多年前,那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天。
那一年,他五歲,還記得那一天,天很冷很冷,另一個黑幫與爹地爭奪地盤,然後趁著媽咪來接他放學回家之時,劫持了他們,後來,在逃跑的路上,媽咪為了保護他,她的身子被身後那些追趕的眾人,用槍掃射成了猶如蜂窩一般。
一個個的搶眼,是那麼的怵目驚心。
一股股的鮮血,蜂擁而出。
浸染了他的整個小身軀,那妖豔似火的血跡,帶著暖暖的暖意,血腥的味道,衝刺著他的整個嗅覺。
那帶著溫暖且粘濕的血液,好似滲透進了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一般。
後來,爹地帶著人馬救出了他,可是,媽咪卻死去了。
還記得那時,他抱著媽咪那漸漸冷去的身子,他一遍又一遍的哭喊著,搖晃著媽咪,想要媽咪醒過來,可是,不論他怎麼努力,媽咪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那個時候,有好幾年,他都在失去媽咪的噩夢中哭著醒來,也有好幾年,隻要一聞到一絲的血腥聞,便會嚇得臉色蒼白,嘔吐不止。
知道後來,爹地強硬的把他交給了他手下最得力的住手來訓練,經過十多年的非人訓練,以及心理醫生的疏導,漸漸的,他克服了這一切。
望著床上那個才一歲多的小人兒,望著他那令人感到恐懼的小臉,可是,那臉上的淚痕以及那稚嫩的呼喚聲,使得他內心的一角,變得柔軟了起來。
他的此刻的心,真的很是矛盾,也很是掙紮。
一直在爹地教育的‘大丈夫不能婦人之仁’的觀念灌輸,以及長生不老的誘惑之下,他那顆原本柔弱善良的心,漸漸的失去了原有的柔軟和溫度。
爹地說:“要是不想讓自己身邊的在乎的人受到傷害,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讓他自己變得強大。
媽咪,其實就是因為他太過於弱小,所以,媽咪才會被別人殺死,這都是他所以受照成的。”
為此,爹地很長一段時間,都對他冷眼相看。
後來,他終於想通了。
爹地說的對,首先,要他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了,才能保護好自己所在乎的人,就是這個信念,才讓他從失去媽咪的悲傷中,蘇醒了過來。
慘無人道的訓練,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上,他都逐漸的接近了爹地所要求的標準,然後在二十一歲之時,接手了爹地暗處的所有產業。
並以一個花花公子的紈絝子弟形象展示於眾人的麵前。
所以,自從媽咪去世之後,他就一直信奉著爹地對他所說的那句話語。
“隻有成為強者,才能保護好身邊在乎的人或者是東西,男子漢,不能婦人之仁,如果當初他夠強大,媽咪就不會死……”
一回想到媽咪,他看向澈兒的眼神,便有了一絲柔軟,可是,當想起爹地一再在他耳邊述說的那一句話。
他的心,便又開始變得硬了起來。
“媽咪,不怕……澈兒會保護你的!我一定不會讓媽咪受到一絲傷害的,媽咪,你在哪裏,嗚嗚……”澈兒那天真稚嫩的哭泣聲,再一次的進入了高子煥的耳裏。
澈兒那一聲聲呼喚著的媽咪,逼得他快要瘋掉了一般,他的心,慌亂極了。
一會是他小時候在媽咪死去那一刻的無助哭泣聲。
一會又是父親嚴厲的指責他,媽咪是因他而死,那都是因為他不夠強大。
腦海裏,兩個聲音不斷的爭吵著,他的頭痛欲裂的雙手抱頭,高大健碩的身軀,沿著牆壁,痛苦的滑落下來。
他經曆過那種失去母親的痛苦,他真的要把這個無辜的孩子送到父親那裏嗎?
他的心裏很清楚,隻要把這孩子一送進去,他就不可能活著出來,這個小家夥或如同父親收集到的身懷異能人士一般,整天的被各種器械折磨著,最後死去。
可另一方麵,父親的責罵聲,以及母親那滿身是血的身影,總是在他的腦海裏揮子不去。
就在這時,他包裏的電話聲響起,一看來電顯示,他頓時便渾身一僵。
“子煥,你在哪裏?為什麼不把他們帶來……”那充滿了威嚴,冰冷,陰森的蒼老聲音,從電話中傳了過來。
高子煥並沒有把找到這個小家夥的事情告訴他,為什麼他會用肯定的語氣追問?高子煥在聽到電話中的話語後,心中一下子便變得心驚膽戰,害怕不已。
“我在……在……”高子煥望著床上暫時停止了哭泣的小人兒,慌亂無措的結結巴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