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夜場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什麼奇葩事都可能發生,有六七十歲老頭兒一人點十幾個姑娘的,也有十六七歲小夥來玩戀母情節的,甚至更荒唐的也發生過附近大學。
比如附近大學一個宿舍的姑娘們,為了在畢業前留點紀念,六個人點了一個男公關,輪流玩了一宿,把人家小夥子折騰的口吐白沫,差點沒搶救過來。
總之,領班也算見怪不怪,隻是搖頭暗道可惜,便宜了那愣頭青,他把眾少爺趕出包廂,另派人來接替王保強的酒水工作,耳朵裏聽到的,盡是那些少爺們的罵聲。
攤上這事誰能不氣啊?六七個帥小夥,隨便拉出一個都是偶像派男星級別的,卻硬是被一個其貌不揚的服務員搶了生意,說出去都沒人信呐!
那保鏢被打發到樓下車裏等著,很快包廂裏就剩下三人一狗。
送來的甜點,被黑衣女子放在地上,任由那隻巧克力色的卷毛泰迪小口舔著吃。
三百多塊一小盤的蘇式糕點,就這麼糟蹋了,讓王保強一陣胃疼,怪不得沐晴說人家肯定看不上自己,瞧這隻狗的夥食就知道了,估計他那點工資,還不如人家一條狗的生活費呢。
這操蛋的人生,還有什麼比這一幕更諷刺的?
長長歎了口氣,王保強給自己倒上一整杯路易十三,滋溜滋溜兩口灌了下去,心裏頭默默計算著,這一杯酒恐怕不下四五千,心裏那叫一個爽啊!
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他不心疼,等回了村裏,也有向別人吹噓炫耀的本錢了,不過這酒確實沒啥好喝的,幾塊錢一瓶的高粱酒都比這強,還賊啦貴!
“哎,真不知道你們有錢人咋想的,這麼貴的酒,也喝不出個啥滋味。”王保強一番品頭論足,又給自己倒滿一杯,眼看著一瓶酒已經下去了半截。
“那你還喝這麼多?”黑衣女子笑著白了他一眼。
王保強愜意的盤腿坐在沙發上,仿佛上了自家火炕,大有指點江山意味的說道:“蘭姐,這你就不懂了,不怕你笑話,我剛來臨豐那會兒,以為賺個幾萬塊錢,回村蓋上四間大瓦房,再娶個漂亮媳婦,就是最有麵子的事。”
“現在我不這麼想了,為啥咱要跟村裏那幫牲口比?為啥就不能在城裏買房,娶個城裏媳婦?可是看到你們一晚上花掉十萬八萬不心疼,我又有了新的人生目標。”
一個鄉村小夥子的野望,成功勾起了兩位多金女的好奇心,黑衣女子笑著問:“啥新目標?該不會是想把我倆娶回去做媳婦吧?”
王保強嘿嘿一笑,眼睛瞄了瞄這兩位精致的女人,如實道著:“說不想是假的,不過我可養不起你們這兩位祖宗,狗吃的都比咱好,太傷人自尊呐!”
樸實的回答讓兩女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亂顫,王保強欠欠身子,繼續說道:“現在見識了上流社會的生活,我想,我找到奮鬥目標了。”
在蘭姐看來,這個不像服務員的服務員,說的盡是些缺心眼的傻話,單是一個臨豐市,每年就有幾十萬外來務工者,有幾個能成功擠進上流社會的?
不過男人也不能沒有野心,否則一輩子就像地裏刨食的牲口,就算餓不死,活的也沒啥盼頭,庸庸碌碌度過一生罷了。
或許正是王保強這種有啥說啥,不奉承不虛偽的缺心眼品質,讓兩女對他沒多少戒備心,反倒漸漸熟絡起來。
穿鵝黃色羊絨衫的女人叫吳冰,是被真名叫蘭佳璐的蘭姐拉來散心的,至於兩人是什麼身份,王保強倒沒問,反正不會是窮人階級。
蘭佳璐看他一杯接一杯喝的挺帶勁,也倒了一點輕抿著,笑著問他:“一瓶洋酒就能讓你知道啥是上流社會了?真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