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見楊謙低頭沉思,若有所悟,微微一笑,道:“謙兒,你跟我來。”楊謙仰起頭來,一顆明亮的眼珠轉來轉去,問道:“去幹什麼呢,是不是要吃飯了,我肚子可也真餓了呢。”楊過小聲叱道:“不是吃飯,我有正事要說。”楊謙問道:“有什麼事啊,為什麼不再這說呢。”楊過道:“你別問來問去了,跟我來吧。”
楊謙“喔”了一聲,還待再言,楊過已向一處樹林走去。楊謙小聲嘟囔一句,也跟了上去。倆人來到一片茂林處停了下來。這地方楊謙也曾來過,他常和沉星來此捕捉獵物,早已對此地不再陌生。隻見此處樹木參天,蔥蔥鬱鬱,大都是百年高齡以上的巨大古木。楊謙歡呼一聲,爬到一顆樹上采起鬆果,玩得很是開心。
楊過微微歎氣,叫道:“謙兒,快下來,咱們還有正事要說。”楊謙聞言雖然不願,還是很聽話的從樹上跳了下來。楊過說道:“謙兒,你想了這許久,可對‘神聚氣凝,抱一含元’有什麼領悟麼?”楊謙剛才全將功夫用到玩耍上去了,那有去想什麼武學上的道理。聞言摸摸小腦袋,訕訕道:“我還沒想到呢,這就想,這就想。”
楊過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你啊,就是不肯將心思全花在學武上,盡想著玩去了。”楊謙見他雖在斥責,臉上卻全無怒容,也知道楊過並沒生氣,笑道:“爸爸,我是小孩子,當然要玩了,一直學武,我不也累麼。再說了,你不也說學武不能急於求成,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我可也是遵造您的意思啊。”楊過笑罵道:“你啊,就歪理多,我說的這句話你既然記得,我說的其他話你怎麼不記得了。”楊謙道:“爸爸說的這句話最有道理嗎嘛。”楊過罵道:“好啊,我就這句話最有道理,其他的話都是強辭奪理了。”
楊謙雙手一擺,道:“我可沒這麼說。”楊過見他一臉壞笑,這小東西,心裏明明就是這個意思嘛。說道:“好吧,我也不跟你爭了。”柔聲續道:“謙兒,我也知道要你想明白這幾個字所包含的道理,確實難為了你。可你要知道,爸爸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你好。你現在多吃些苦,將來便可少吃些虧,你可懂麼?”楊謙見楊過說話間滿臉慈愛,也覺感動,說道:“爸爸對我好,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乖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楊過臉上慈愛之意更加濃了,說道:“你能如此懂事,我就放心了。好吧,看你這麼乖的份上,我再指點指點你,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神聚氣凝,抱一含元’。”楊謙聞言大喜,說道:“爸爸真好,謝謝爸爸。”又補充一句道:“爸爸你不知道,那些武學道理可真是難懂,我大惱都給想脹了呢。”
楊過微微一笑,不再言語。楊謙見他神色收斂,雙手微提,渾身頓時一股王霸逼人之氣湧來,忍不住渾身一顫,不覺有一陣寒意湧來,滿腔士氣先行怯了。心下暗暗佩服:“爸爸好厲害,還沒出招,氣勢就這樣逼人,可真了不起。旁人若跟他對敵,隻怕爸爸光憑這股氣勢就要將他嚇跑呢,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練到他這種程度。”思念間不覺又對武學增添了幾分信心。
但見楊過左手緩緩提起,垂自胸前,一起一合間已蓄滿了無窮勁氣。猛聽得他一聲長嘯,左掌揮出,像一株合抱粗的鬆樹擊去,楊謙心下一驚:“爸爸不是要擊斷這顆鬆樹吧,這麼粗的樹別說擊斷了,就是鋸也要鋸半天,他怎麼敢用手掌去跟鬆樹對抗,那手不是會撞得很痛麼?”一想到這,不由得替楊過擔心起來,心思轉動之下,叫道:“爸爸不要,會痛的。”
但楊謙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砰的一聲,那株大樹重重倒在地上,隻將滿地塵土攪得不住飛揚。楊謙看那樹時,隻見它齊根而斷,切痕平整之極,比用鋼鋸鋸斷還要工整,樹上樹枝和樹夜還在不住晃動。楊謙不由得驚得睜大了眼睛,這件事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了。“爸爸怎麼如此厲害,便是大力士也沒這般本領啊。這還是自己那風度翩翩,談吐文雅的爸爸麼,這簡直就是神嘛。”小小心中實在對楊過佩服到了極點,不住道:“好快的手法啊,好厲害的掌力啊。”
楊過見楊謙滿臉驚吒之中帶著掩不住的關懷擔心,不由得心中一熱“這孩子果然仁義慈愛,也不枉了我一番教導。”拍拍衣賞,笑道:“這一下我還沒使好,沒有發揮全力,否則應當能在一丈之處,憑虛切斷樹身。不過能使到這樣,也就將就將就吧。”楊謙乍聽之下,嘴巴不由張得好大“一丈……,憑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