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退敵(1 / 3)

白衣公子眼見美貌女子跟楊謙談笑晏晏,渾沒將自己放在心上。不由得甚是氣惱,鼻間重重哼了一聲。楊謙見他臉色憤怒,眼神乖戾陰深,隱隱透出一道殺氣,暗暗搖了搖頭,心想:“這位白衣公子臉露殺機,動不動便心生殺念,已是大大不對。而其心胸狹窄,居然容不下別人一席之地,更是辱沒了明月山莊的名聲。”想到此處,不由對明月山莊生出一股輕視之意。

美貌女子眼見石小侯眼神銳利如刀,也知他不懷好意,眼見楊謙容顏懶散,毫不在乎,不由得想道:“這人也真是的,人家已經生出殺他的心思了,他倒好,居然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難道你真的有把握能敵過這許多好手麼?”

楊謙莫不在乎自己,她卻沒有法子不關心他,當即傳音道:“傻小子,人家就要殺你了,你一點都不害怕麼?”楊謙見她聲音宛若一縷細絲,卻又清晰明了,心下一凜“好家夥,曾聽父親說過大理段家有一套傳音入密的功夫,神妙無比,隻是修煉起來艱難萬分,很少有人練成。沒想到這小丫頭年紀輕輕,居然練成了如此高明的功夫。”

當下微微一笑,道:“生死如雲,浮華若夢,終究難逃夙命輪回。隻要心之所安,又何必在乎身家性命。”美貌女子聽他話中略帶滄桑感悟,心下一陣波動,傳音道:“看你小小年紀,怎能參透生死大死事,我看你言語不坦不蕩,未免有點虛偽。”楊謙微微一笑,施展九陰真經中的傳音之法,說道:“小丫頭滿嘴亂語,說我虛偽,看我不打你。難道你就自認為自己從不作偽麼?”

美貌女子傳音道:“做不做偽,我不敢說,我隻知道若有人拿刀殺我,而我又不是那人對手的話,那我至少還會害怕。更何況生活如此美好,我可不想就這麼死去。”楊謙聽她語氣中顯是認準了自己心中忐忑,也不已為意。傳音道:“小丫頭是不是認定了我不是這幫人的對手了?”

美貌女子道:“難道你還真以為憑一人之力就可以打敗這九位高手麼,哈哈,可未免太自負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九個人每一位都很厲害麼?除非你有我爹爹那般本事,才可以輕鬆收拾這幫人。”楊謙傳音道:“你爹爹是誰,他武功很厲害麼?”

美貌女子道:“我爹爹就是我爹爹,他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武功若不厲害,那天下就沒有高手了。”楊謙聽她語氣充滿自信,微微一笑,暗想“天下第一,好大的口氣。”當即說道:“江湖能人輩出,你說你爹爹武功天下第一,隻怕未必。”

美貌女子道:“你不信麼?那也不怪你,你若見過我爹爹親手施展武學的威力,那你隻怕便不會說出如此話來了。”忽然一笑,道:“你是不是認為自己武功很厲害,不會輸給旁人。”楊謙淡淡道:“很厲害不敢說,但對付區區幾個小廝雜役,想來也不是難事。”

美貌女子向石小侯看了一眼,說道:“你既然如此有信心,那你認為你跟這個紈絝子弟相比誰更厲害些,你若跟他比試,多少招內能夠勝他?”楊謙淡淡一笑,並未回答。美貌女子道:“十招,十招之內你能不能贏他?”眼見楊謙神情冷傲,笑道:“難道你自忖不用十招就能勝過對方麼?可未免太自負了吧。”

楊謙仍是一笑,美貌女子見他眼色充滿不屑,不由得也受了感染,說道:“三招,三招你可不可以贏他?”眼見楊謙仍是不答,而其眼神愈加靈動,試探道:“一招,難道你單憑一招之威,就足已致命麼,我可不信。”楊謙忽然神色一斂,眸子中一股光華流動,頓時一股王者霸氣將美貌女子罩住了。美貌女子心下一動,這股氣勢她以前見過一次,那是她父親酒後論道,獨敗教中十三名一流高手時表現出來的,那時她年紀還小,可這種氣勢卻已經在她腦中深深刻印了。

她此時一見到楊謙眼神,忽的也有了小時那種感覺,一時間竟對楊謙充滿了信心。喃喃道:“我本來不信你十招就可以打敗這幫人的,可眼下我卻認為你不用出招,光憑身上這股氣勢便可壓製對方了。”她忽然狡黠一笑,道:“我方才說你虛偽,你還不肯承認。你若不是自認為勝券在握,又怎會說出生死如雲,浮華若夢的話來。”

楊謙心想她說的也有道理,若自己不是這幫人對手,若自己沒有能力自保,還能如此淡然麼,隻怕多半不能做到了。當即笑道:“姑娘教訓的是,聽你一說,在下確實有點矯情。”美貌女子笑道:“你敢於承認錯誤,那就很好,勝過了不少自以為是之人。”

楊謙見她微微一笑,便即容光煥發,儔麗無方,不由讚道:“好美。”女子微微一笑,卻不再理他,想起石小侯一味不肯善罷,對自己糾纏不清,不由微微惱怒,當即說道:“閣下一直對我糾纏不放,不免太過討厭,我口口聲聲說過沒拿你們明月山莊東西,不知閣下要怎樣才肯相信。”

她心中對石小侯那種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的感覺異常討厭,此時稱其為“閣下”便是在言語中發作了出來。石小侯笑了笑,道:“你我各執一詞,誰都不肯相讓,長自下去也不是辦法。因此在下要請姑娘去明月山莊盤桓數日,相信到時一切自會分明。”

美貌女子冷冷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難道石少主自認為你們明月山莊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麼?”石小侯聽他叫出自己名字,心中一凜,暗想:“自己與她素未相識,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她又不是本地人,而且她也不過來了一天,就算想打聽,也未必能弄明白。難道她來之前,已經將明月山莊的資料記得一清二楚麼?這可太不可思議了。她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會不會知道我的武學路數。”

想到這,石小侯的臉色變了,倆軍交戰,講究知己知彼,對方對自己一切了若指掌,可自己卻對她一無所知,未交手前便已輸了先機,這是從所未有之事,自然讓他忐忑不安。他勉強笑了笑,道:“明月山莊雖然說不上很有名,可還是珍藏了不少物事,我相信隻要姑娘進去看上一看,定會喜歡敝莊的。”

美貌少女還是冷若冰霜,說道:“哦,難道石少主真的自信明月山莊什麼都有麼?”石小侯道:“隻要姑娘說的出的,在下總拿得出來。”美貌女子道:“那我要一品軒的胭脂芙蓉雪,沉月閣的香水醉人香,唐穆宗用過的鳳髓香,周王室用過的毛公鼎,南海生長的綠衣精靈呢。”

石小侯的臉色又變了,一品軒遠在雲南,沉月閣更是地處新疆。而鳳髓香,毛公鼎他更是見都沒見過,綠衣精靈他更是聽都沒聽過。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道:“芙蓉雪跟醉人香在下可以用千裏良駒前去購買,擔保在三日之內買到。而鳳髓香乃是佛香,在下尋遍少林寺,清涼寺等廟宇當能求到。至於毛公鼎既然是古物,大不了在下派人挖遍周室墓**,應該也不是問題。而綠衣精靈嗎,在下雖沒聽過,但既然長在南海,大不了在下派上船隻搜遍南海每一寸海水,總能找到的。”

美貌女子點點頭,道:“好吧,這些就算你能做到。那李公麟的《臨韋偃牧放圖》,杜牧的《張好好詩》,趙飛燕舞過的金盤,大國手劉仲甫遺下的《嘔血譜》呢。你也能找到麼?這些物品可都絕跡了呢。”

石小侯聽到美貌女子這句話後,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因為他真的沒有把握能找出這些東西來,他甚至連找出一件的把握都沒有。他說不出話來了,他的臉色很陰沉,陰沉得令人害怕。

他的那幫手下見到石小侯臉上神情,臉色也變了。因為石小侯往往不高興的時候,便會將他的不滿,他的不痛快發泄到別人身上,而跟他最親密的那幫手下自然是首當其衝。

石小侯發泄不滿的方法也很多,他有時會用皮鞭抽打手下,是用那種沾了辣椒油的皮鞭,而被打者在挨打之前,他的肌膚肯定已經破損,是用刀子割的。他還會先點了自己手下的**道,然後用蜂蜜塗在他們被割傷的傷口上,接著引來成群的螞蟻昆蟲。讓他的手下嚐嚐萬蟻噬身的滋味。他折磨人的時候,不僅會折磨他們的肉體,他還會折磨他們的精神。

這幫手下對石小侯的手段了若指掌,這些手段他們隻要嚐過一次,就再也不想試了。他們知道眼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幫石小侯解圍,隻要石小侯度過了眼前尷尬局麵,那他就不會為難他們這幫手下了。

想到這裏,那幫手下中已有人站了出來。是那個腦袋大得像水缸,脖子細的像油條的那人。他向美貌女子看了一眼,冰冷的眼光好像隨時要擇人而噬。美貌女子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感覺有點惡心。大水缸說話了,他的聲音就像刀刮鐵鏽一樣,隻聽他道:“小丫頭,爺爺還是勸你跟我們少主回山莊的好,最好莫要耍詐。因為這樣我會很不高興,而我不高興的時候便要吃人。像你這麼美麗的姑娘,若給人咬去一塊肉,豈不可惜。”他說完故意將嘴唇舔了幾下,露出那鋼鐵般的牙齒,布綢般的長舌,還有流了一地的口水。他的牙齒上甚至還留有不少剩下的殘菜,瞧上去加倍的惡心。

美貌女子看到這副尊容,她真的想吐,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她勉強笑了笑,道:“你們這樣蠻橫,是不是看準了我是個柔弱的小姑娘,是不是算準了我豪無反抗之力。”石小侯笑了笑,算做默認。他對大水缸的表現無疑很滿意。美貌女子看起來有點生氣,憤憤道:“你們這樣恃強淩弱,難道不有愧名門正派這四個字嗎。你們還是不是男人。”

“哈哈”“嗬嗬”笑聲一片,石小侯笑了,他的手下笑的更凶。石小侯摸了摸手上戒指,說道:“我自然是男人,姑娘若是不信,在下有辦法證明的。”美貌女子的臉紅了,他自然懂得石小侯所說的辦法。

她向楊謙看了一眼,道:“你們真的要抓我回去麼,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我拿了你們的東西麼,還是你們根本就有別的想法。”石小侯笑了笑,道:“在下能有什麼想法,隻不過是想請姑娘去明月山莊住上幾日,並沒有別的意思。”

美貌女子冷冷道:“隻怕不是住上幾日,而是住上一輩子吧。你是不是要抓我回去當壓寨夫人。”石小侯臉色變了變,道:“姑娘是聰明人,又何必在下多說。在下的確是想要你當我女人,不過不能說是壓寨夫人,因為在下一直是個斯文人。這一點,我這幫手下都可以證明的。”

美貌女子哼了一聲,道:“好一個斯文人。”石小侯道:“姑娘何必生氣,隻要姑娘嫁了石某,在下擔保不會再追究敝莊至寶被盜之事,那些物事,就當在下送給姑娘的見麵禮。”笑了笑,又道:“做老公的送些禮物給過門妻子豈不是天經地義。”

美貌女子怒道:“好一個天經地義。拿一些本不存在的東西送給別人,原是明月山莊一貫的手筆。”石小侯微微一笑,並不反駁,看來他很懂得對付女子。美貌女子向眾人看了一眼,郎聲道:“大家都看見了,聽見了,明月山莊的少莊主要強搶名女,公然胡作非為了。你們幫不幫我?”

果然人群中不少人看不過去了,當即紛紛嚷道:“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還有沒有天理了。”“這石小侯為非作歹,可真是沒有人性。”“人性,這種人眼中又怎麼會有人性?聽說他上次將鄭書生害死,將他老婆搶回去當小妾了。”“這算什麼,十三街的王寡婦不也被他搶去了麼?”“還有溫柔巷的小翠,小鈴,不也給他強壓回去了麼。”“更厲害的是,他居然將殺人不眨眼的搜魂手都取回去了呢。”

楊謙聽聞石小侯如此無法無天,連人家的妻子,妓院的小姐,單身的寡婦也不放過,又去喜歡殺人如麻的女魔頭,不由得甚是生氣。暗想這混帳胡作非為,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百姓,想到這裏,暗暗生出一股恨意。

石小侯眼見群情激奮,自己成了千夫所指,臉色一變,向向紅衣老者使了個眼色。紅衣老者會意,隻見他往人群中一站,走動時鞋子在地麵不住刮打,發出“鐸鐸”的刺耳聲。這種聲音是用內力發出來的,聽在耳中難受無比,這群人一聞之下忍不住臉色也變了,很多人更是難受得蹲在了地上。

紅衣老者冷冷一笑,他笑的很陰森。隻見他冷冷的目光從人群中掃過,一道淩厲殺氣罩住了眾人。這群人與他目光交接,連忙畏縮得低下頭去。紅衣老者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後,忽的勁貫雙足,往地麵踩去。“劈啪”幾聲響後,地麵上的青石已經碎了十幾塊。

楊謙見他以一雙肉足踩裂了十幾塊青石板道,心下微微讚歎,也佩服起他的內力修為。暗忖:自己雖然也可將青石震碎,甚至比紅衣老者輕描淡寫得多,可卻並沒把握在震碎一塊青磚後,接著以腳中餘力將臨近的青磚也一並震碎。這老者隻發一次力,便可震碎數十塊連在一起的青磚,這份陰柔內勁實在已經練到了絕頂。

底下這幫觀眾看到紅衣老者如此神力,嚇得麵如土灰,不少人的身子更是瑟瑟發抖。因為誰都明白,隻要紅衣老者這一腳踩在自己頭上,那自己便有十個腦袋,也一起踩扁了。不少膽小之人已暗暗準備逃走。不過他們並沒有逃出去,因為石小侯的手下已經將他們圍住了。

石小侯為什麼不讓他們走,是他要殺人滅口麼?不是。石小侯這種人根本不屑於殺這幫人,因為這幫人在他眼中就跟螞蟻一樣。一個人要殺死隻螞蟻,豈非容易之極。石小侯是不會幹這種沒有挑戰的事情的。他之所以要留下他們,是因為他要這幫人做自己的觀眾,一個人在表演的時候,若沒有觀眾,豈非寂寞之極?石小侯當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紅衣老者向美貌女子看了一眼,冷冷道:“小姑娘,你還是不肯跟我們少主回去麼?”他說話的聲音跟鐵匠打鐵一樣,簡直難聽死了。美貌女子還沒開口,底下忽然有一人躍了上來。這人是個中年男子,滿臉胡子,肌肉虯結。

楊謙隻看了他一眼,便暗暗讚道:“好一條漢子。”他眼見這人打抱不平,不畏強勢,暗暗佩服他的勇氣與肝膽。不過一想到他所麵對的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卻又暗暗替他擔心。

那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出,大踏步走到紅衣老者麵前,大聲道:“你這位老人家,合夥幫這位無賴欺負一個小女子,還要不要臉了。”說著向石小侯一指。紅衣老者冷冷道:“你是跟我說話麼?”那人大聲道:“我都站在你麵前了,不是跟你說話又是跟誰說話了。”

紅衣老者冷冷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道:“跟我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知不知道?”大漢一楞,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麼代價,我隻知道你如此欺負人家小姑娘,便是不對。”紅衣老者忽然身形一閃,一掌已經拍在那大漢頭顱,“波”的一聲輕響,那大漢已經軟軟垂了下去,倒在地上。

楊謙心下大驚,叫道:“住手。”可其勢已然不及。紅衣老者一掌已經結結實實拍在大漢頭顱上。楊謙隨即聽到一陣頭骨碎裂聲,他心下一涼,知道那名大漢已經必死無疑。

他自那大漢上場,便凝神戒備,隨時準備替他擋下紅衣老者殺手,可那老者出手實在快,事先又毫無征兆,加之楊謙又臨敵經驗太少,竟然沒來得及相救。他心中憤恨之極,同時又深深自責。忍不住緊緊握住了拳頭。

紅衣老者向大漢屍身看了一眼,冷冷道:“這便是代價,死的代價。”他轉過來瞧著美貌女子,道:“小姑娘,你要不要試試老夫的掌法。”美貌女子冷冷哼了一聲,並不回答。紅衣老者道:“你若不想跟這人下場一樣,最好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的好。”

美貌女子又看了楊謙一眼,道:“我是想跟你們回去,隻怕我相公不答應。”石小侯怒道:“相公,你有相公了麼?什麼時候有的?這人是誰?”美貌女子臉色一紅,向楊謙一指,道:“就是他了。”石小侯臉色已經扭曲,他向楊謙走了過去,冷冷道:“這位姑娘說你是他相公,到底是不是真的?”

楊謙本來絕不會陪著美貌女子胡鬧,承認此事的。可他眼下親眼見到石小侯他們視生命如草芥,心下已經對他們憤怒之極,而美貌女子正是看出了這一點。隻聽楊謙道:“她是我媳婦,我是他相公,這種事難道還有假冒的不成。”石小侯恨恨咬牙道:“好,你既然說她是你媳婦,那她叫什麼了。”

楊謙臉上神色不變,心下卻已經焦急。自己跟人家話都沒說幾句,又怎麼知道對方名字。他正做沒理會處,一絲極細的聲音傳入他耳中,這聲音帶有三分嬌羞,三分喜慰,還有三分柔美。楊謙心下一動,知道是美貌女子用傳音入密之法幫他解圍,果然不出所料,楊謙聽到了五個字“我叫楚妍然。”

他微微一笑,道:“本來我媳婦的名字是不該對你這種無賴說的,但你既然非要糾纏不清,我便將我媳婦的名字跟你說了也不打緊,我跟你說了後,你最好立馬忘了。因為我媳婦的名字隻有我才叫得,向你這種人便是聽上一聽,也是侮辱了我媳婦。你聽好了,我媳婦名叫楚妍然。”

石小侯眼見楊謙與楚妍然神態親密,心中已自氣惱,而楊謙口稱其無賴正好是火上澆油,剛好給了他一個發作的借口。他冷冷看了楊謙一眼,道:“閣下口中所稱的無賴到底指誰。”楊謙微微一笑,道:“難道這裏還有別人比石少主更有資格擔當這二字稱讚麼。”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笑聲。

石小侯麵色陰沉不定,有若死灰,咬牙道:“好,這是你自找苦吃,須怪不得我。”左掌並指若鉤,向楊謙當頭抓去,楊謙微微一笑,道:“石少主現在就要殺人滅口麼,嘿嘿,果然是有無賴風範。”腳步略移,青影微閃間已欺到了石小侯身側。石小候但覺腰肋一麻,所配長劍已經給楊謙摘了過去。

他心下更增惱怒,同時驚懼不已,因為他方才隻感覺到眼前一花,隨即腰間一麻,根本沒看清楊謙是如何奪下自己長劍的。楊謙以天宗步欺近石小侯身側,隨即以九陰真經中的拂**之法點了他腰間**道,接著便以小擒拿手奪了他身上佩劍。這三下接連而施,環環相扣,實在是精妙之極。

第一下楊謙施展天宗步時,便已經算準了石小侯退避方位,知道他要往左閃避,所以楊謙直接欺到了他右側身旁。接著第二式拂**之法點的是石小侯後腰至室**,不僅要認**極準,而且要內力極其深厚才行,倆者缺一不可。否則要麼是方位偏了,**道點偏,要麼是力道不夠,難以透過筋脈,都收不到一擊製勝之效。而第三招小擒拿手中更是包含了九陰真經中“擒拿八法”與“梭羅指”指力等上乘武功,別說對方是石小侯這樣的少年,就是對方是一流高手,猝不及防之下,兵器也得給楊謙奪去。

當楊謙奪下石小侯兵刃的時候,他原有三次機會可以至石小侯於死地,但是他都沒有動手,因為他雖然不喜歡石小侯,可他更不喜歡隨便殺人。

石小侯長劍被奪,臉上一熱,怒叱一聲,左手狀若大刀,右手形如長劍,帶動一股勁風,往楊謙胸口斫去。紅衣老者一聲驚呼,叫道:“少主,不可鹵莽。”但其時石小侯憤怒如潮,又哪裏會將紅衣老者言語聽進去。何況他心性高傲,一下子受了如此挫折,即便聽見了,那也多半會置之不理。

他這一招雙式乃是明月山莊獨門武藝,左手若刀,右手如劍,乃是“離心大禁製”中的一招“平漫屠龍”。那“離心大禁製”正是“天下第一刀”風神君遺下的武學,不僅招數淩厲威猛,更厲害的還是計算之精微準確實已到了毫發不爽的地步。

石小侯這一招“平漫屠龍”原是“離心大禁製”中極其厲害的十大殺招之一,本來是用於直接進攻敵手,令對方方寸大亂。可石小侯卻將這招直接用來誘敵,目的不過是為了在楊謙原無破綻的招數中造成破綻,隻見他一招“平漫屠龍”使出,直取楊謙胸口,算準了他會後退躲閃,而楊謙躲閃之際,左肩必會露出破綻。

他這招“平漫屠龍”過後,接著便是以“桑林禱雨”去扭斷楊謙左臂,然後便以第三招“焚香撫琴”折斷楊謙剩餘四肢,這連環三殺招實在是狠辣之極,卻偏偏又難以躲過。

他這招“平漫屠龍”也確實使得極好,比他以往任何時候都使得好,他已經將這招用得完美之極,沒有一絲破綻。不過他忘記了一件事,就是他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楊謙。他雖然已經把楊謙看的很重視,可他還是低估了楊謙的實力,他甚至根本不知道楊謙到底有多恐怖。

當石小侯那招“平漫屠龍”刺來的時候,楊謙根本沒有閃避,他連往後退的想法都沒有。因為有些人是無論如何不會後退的,楊謙無疑就是這種人。對方愈是咄咄相逼,他愈是要迎頭而上,直到將對方擊敗為止。

楊謙已經衝了上去,以一種很微妙的步法衝了上去,他所衝出的地方恰巧是石小侯照顧不到的死腳。隻一瞬間,形勢便已逆轉,石小侯已經感覺到殺氣撲麵而來,他甚至感覺到了楊謙的呼吸近在眼前。

楊謙微微一笑,左手食中倆指在石小侯左右雙肘上一托,頓時便有一股力道將石小候的身體撞了出去。這股力道有九分是借了石小侯的,楊謙隻出了一分力。石小侯的身子直直往後摔去,向他那幫手下撞了過去。眼看著石小侯就要重重摔在地上,他那幫手下中的四個外門高手齊呼一聲,各自伸手托住了石小侯身子。

砰砰砰砰聲不絕入耳,石小侯連同他那四個手下一齊摔在了地上。青石地麵直給撞裂了好幾處,石小侯身子是剛好壓在四個手下身上,並沒受傷。可他四個手下屁股卻摔成了好幾瓣,不過這幾人麵容雖然痛苦不堪,卻沒有一人哼出聲來。楊謙心下一凜,暗讚這幾人外門功夫確實厲害無比。

楊謙這一托雖隻用了倆根手指,但卻使上了九陰真經中最厲害最高深的武學。石小侯就是再厲害十倍,也得照樣被摔倒,甚至傷的更重,因為楊謙這一摔中有九分力是借用對方的。對方功力越是深厚,自然摔得更狠。

石小侯怒哼一聲,左手在地上一撐,便即躍了起來。他見楊謙不過用了倆根手指,不過使了一層力,便摔倒了幾方五名好手,如何不怒。當即不發一言,狠狠向楊謙攻了過去。楊謙以劍鞘做劍,隨手揮灑,將石小侯招式化於無形。石小侯越鬥越是吃力,到後來已經全為楊謙所製,楊謙往東,他便趨東,楊謙往西,他便奔西。

再拆片刻,楊謙實在無聊,忽的一聲長嘯,欺近身旁,將長劍塞入了石小侯手中。石小侯微微一楞,左掌便向楊謙擊了過去。但楊謙即進即退,迅若飄風,石小侯憤怒之下,又怎能碰到他一片衣腳。隻見楊謙臉露微笑,說道:“石少主既然一心欲討寶劍,我就做個人情,還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