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潔白的病房裏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消毒水味道,嚴守澤直坐在病床前,眼睛直盯著病床上的人兒,十幾個小時了不曾換過姿勢,整個身軀都顯得有些僵硬,秋去冬來,盡管病房裏有暖氣,但仍免不了寒冷,他的手腳都有些冰冷,可他的注意力始終都集中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對自己的情況全然不顧。李儀艾就那樣靜靜的躺著,從嚴守澤把昏迷的她送到醫院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個小時了,一直都沒醒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可能是太累了,才會一直這樣睡著,若不是醫生這樣說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樣安心的等待著她的蘇醒。

望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嚴守澤感到有些糾心的疼,雖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知道倘若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溫柔卻堅強的李儀艾是不會這樣倒下的,在坐在她病床前的這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裏,他的思緒一次次的陷入關於她的回憶當中。

因為兩家的父親都曾在環保局工作,是同事又是朋友,很小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那時候她總是親熱的喚他‘守澤哥’,而他也確實像哥哥一樣處處護著她。後來因為嚴守澤的父親下海,搬了家,才導致很多年沒有聯係了。前兩年,因為一個開發案涉及到一個小區的房子搬遷,嚴守澤代表公司去找住戶交涉,沒想到竟然李儀艾家就是其中一戶,當時看到看到李儀艾的父親李玉昌時,嚴守澤一眼就認出來了,走到他麵前叫了一聲‘李叔’,李玉昌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他自我介紹後,李玉昌才感歎歲月多變,當年的小毛孩如今都已經長成壯小夥了,特意叮囑他事完後一定要到家裏去吃飯。在見到女大十八變的李儀艾時,嚴守澤一下子就猜到了,如果說小時候李儀艾在他眼中是可愛的,那麼如今的小姑娘在他眼裏則是可人的,一頭烏黑的齊腰長發,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透著光澤,分別那麼多年後見到他第一眼叫出來的‘守澤哥’三個字還是那麼親熱。那天在李儀艾家用飯過後,嚴守澤還聊了好久才回去,了解到李玉昌夫婦都已經提前退休在家,李儀艾在藍天小學當一名教師。從那以後嚴守澤心裏總是會想起李儀艾,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總愛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每每想起她嚴守澤總會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溫暖。他常常去找各種借口約她,其實無非就是一些小事,大概是實在找不到這麼多的理由,對李儀艾了解得越多,嚴守澤對她的喜歡就越多。這幾年他雖然在父親的帶領下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整個人也稱得上是老練,可是麵對感情的事,他卻顯得有些笨拙,他不知道如何去開口表白,直到前不久,他想了一個自以為還比較不錯辦法。那天,他作好心理準備後特意約了李儀艾到咖啡廳去,他告訴李儀艾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讓她看看相片覺得如何,隨後他把李儀艾的相片遞過去,緊張的關注著她的反應,誰知道她竟然提高聲調‘守澤哥,你拿錯了,怎麼拿的是我的相片啊?老實交待,你到底收藏了多少女孩兒的相片?’說完還格格格的笑起來,把嚴守澤臉都笑紅了。嚴守澤沒想到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表白儀式就這樣以失敗告終了,他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他知道,她單純,可她並不傻,憑她的感官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對她的感覺,她沒有直接拒絕,應該是怕傷他的自尊。其實對於她的事,他多多少少從謝宛約、肖琳、沈沁心她們口中聽說了些,他知道有一個叫鞏新渙的人,可是這近兩年的時間裏他並沒有見過,所以,他以為自己應該是有機會的,可是表白失敗以後,他的這種自信被打入了湖底般,被湖水淹沒著,以至於從那以後他都克製自己沒有再去約她,好幾次他在夢見她,早早的在她上班時間開車在她學校附近偷偷地看著她,就是沒有勇氣上前去叫住她。昨天淩晨,一個自稱是車站執勤人員的中年男子用她的電話打給還在睡夢中的他,說是該電話的主人暈倒在車站了,讓他趕緊去,掛掉電話的瞬間他什麼都沒來得及想,幾乎是用飛的速度驅車到車站,到了後才聽說她從昨天下午就一直站在這裏,不肯離開,時間太長,疲倦的身體終於熬不住這寒冷天氣長時間的侵襲,暈倒在地上了,因為太早,中年男子打了手機上好多個電話都是關機,打到‘守澤哥’這個電話的時候才僥幸打通,那一刻嚴守澤真慶幸自己沒有晚上關機的習慣。及時的把李儀艾送到了醫院,待醫生檢查證明沒事,護士掛好點滴離開後,他就這樣一直坐在她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到底是什麼事情把她打擊得如此的不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