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瑟搖搖頭。
“怎麼樣?怕影響了你,我的琴可停了……”琴房的門裏,一個低沉透著溫度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大步,瘦高的身影出來。
“阿姨做了最拿手的琵琶大蝦,把我的那一份獎賞給你可好?”湘竹回頭,笑。
“我可不搶你的……”雙手隨意插進褲兜,淡淡的口吻。
一雙寒星,不遠處的天際落下來的般,輕輕滑過她身上。
心瑟起了腳步。
暮色濃重了。一陣風來,石榴樹沙沙的葉聲。
“哎……可軒,別動……你現在的姿勢……可惜了,自然光不夠……”
鈴聲剛響了一段前奏,心瑟就摸索到手機。
果然是她!
一個晚上了,她聯係不上Lisa。給她的語音信箱留言不下五次,卻始終沒有什麼回音。
她是困了,等在床上就迷糊了過去。
電話裏傳來的卻是一個溫雅的男聲:“請問是簡心瑟小姐嗎?您的朋友喝醉了……這裏是ARIA……”
心瑟忽地從床上坐起來。她擔心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錦鑫二層就有很好的酒吧,可是她知道,Lisa不會去。
心瑟隨便從衣櫥裏挑了件長裙套上,悄悄出了房門。
淩晨兩點一刻,她站在大街上,望著往來的車輛呼嘯而過。
夜色裏有一種奇妙的熟悉的味道。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視覺還是別的原因,漸漸的,夜的空氣中的光亮,像是陳舊黑白電視屏上的雪花,幻化般地膨大。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
“小姐,走嗎?”一位出租車師傅減速,遙遙地問。
心瑟慌忙點頭,師傅迅速將車子切近。
車子飛速到了ARIA。
心瑟進門,很快詢問了一位服務生。
服務生將她帶到了Lisa的座位。
“這位小姐醉了很久了,手機又關機。我們領班沒有辦法才冒昧開機聯係了您……”服務生解釋。
心瑟道了謝。在一旁的座位坐下,她望著伏在吧台上的Lisa。滿身的酒氣,零落的瓶子。
她握了握Lisa的肩:“Lisa?”沒有任何反應。
心瑟領教過Lisa的醉酒。幸虧是在ARIA,她歎了口氣。
“能不能幫我把這位小姐扶到外麵的車上?”她示意了服務生。
“Excuseme!”服務生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稍顯生硬的美國南部口音。並不屬於上層社會。
小伎倆,小麻煩。曾經,她司空見慣的。
距離吧台最近的四人台,是幾個混雜的外籍人士。即使是在ARIA,借酒交際的也大有人在。剛剛坐下,她已覺到了不遠處的注視和嬉笑。
心瑟打開手包,塞給服務生兩張小費:“謝謝!”
服務生微鞠躬致謝。幫心瑟扶起了Li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