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正從托盤上取下一塊蛋糕大大地咬下一口,一眼看見禦錦斜倚在門口:“瑟瑟姐也喜歡‘黑色森林’?”
一句模糊的應答隨著隨之而來的一口酒咕咚咽下,禦錦將杯子在手掌裏轉了轉。“昨天下的飛機?”他這才問了一句。
子墨點點頭。
“小姨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子墨望著他,苦笑了一下:“你知道他們的策略。”
禦錦頓了一下,接著子墨的目光:“打算好了?”
子墨扯了紙巾擦了擦手。禦錦知道這個問題其實很是多餘。答案,他不是不知道。他們也都知道問題的症結。小姨對雨欣的再一次傷害,子墨顯然還是沒能阻止。他看了子墨一眼。關於他和雨欣,似乎他從未對父母采取多麼強烈的態度。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挺在那兒,不折不彎。或許這本身,就是一種難得。“你知道我爸爸對鍾家的心結,比媽媽更甚……”子墨咳了一聲。
子墨停下來,看著禦錦的臉色。“前幾日,我在澳洲陪媽媽逛超市,見著兩個人。”他看著禦錦的反應。
“媽媽可是見了她的偶像。”子墨笑了一下:“你知道她年輕的時候學過古箏。這次見了Amy本人,更是讚不絕口。”
禦錦抬起眉毛瞅了他一眼。
子墨點點頭:“是舒家的兩個女孩子。在那兒買魚肉。說好了一磅,超重一點都不行……”
禦錦望著子墨,嘴角終於抬了抬,忽地露出了笑容。“她很會做菜。”他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子墨笑著向一旁的蛋糕努了努嘴:“豈止是會做菜?”
心瑟讓文斌停了車子。她站在路邊,看著他把車子開走。膨大的紫穗槐,在白天,必是遮天蔽日的。此時,古老茂盛的枝幹漠然地向著天幕伸展開去,高遠的不知所蹤。
暈黃的路燈高高地挑著,照不到更遠。心瑟看著那輛黑色賓利加長轎車在接近。車子停下。司機下車,走到靠近她的一側車門,打開。挺拔的製服,鮮明的白手套。
司機畢恭畢敬地躬身下去:“小姐,請上車……”
他的話沒有完,心瑟已經移了腳步,一下跨進車子。
車門關上。司機再繞回駕駛座。
心瑟靠著車窗坐著,手臂貼著座位涼沁沁的皮子。她坐的筆挺,目不斜視。
鍾樂生坐在座位上看了她一眼。她的氣息在車子內,是強自的穩定。“心瑟……”他出聲問:“晚餐吃過了嗎?要不要……”
“鍾……”鍾樂生看她似乎思考了一下,卻很快說:“我上來,是有一個請求。”
“你說。”鍾樂生應著。
“我想請您以後不要跟著我,插手關於我的任何事情,包括,跟我有關係的人,也請您不要接近。”心瑟一口氣說完。
鍾樂生望著她,有些震動:“心瑟,我沒有什麼意圖,我也別無所求,我隻是想你生活的好。這麼多年,我從沒有讓你知道我在靠近你,在你身邊,就是不想你有壓力……”
“好。”心瑟點點頭。她的手搭在車門上。
“瑟瑟!能不能再聽我說幾句話?”鍾樂生已經知道她的下一個動作就是下車。他的心髒像是不由就被提起來。“不用擔心羅家,你和小錦,你們以後要好好生活。”
“您找過他?”心瑟的語氣銳利,目光也轉回來。她的眸在暗淡的車內光線下閃著從未有過的嚴厲敏銳的光。“您這就叫做‘不想我有壓力”嗎?”她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