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床就有人在自己耳邊喊‘嗨！常凱申’，李孔榮少校忽然感覺世界有些扭曲。在他昨日的印象中，隻有褐衫或德**人才這樣喊口號，不想留德6軍軍官也學著德國人的樣子了。他猶豫了兩秒鍾才決定以敬禮回禮，同時道：“進來吧。”
“下官鍾前功少尉，奉許上校之命前來……是，長官！”鍾前功正介紹著自己，他這個少尉雖然軍銜低，但年齡卻不。看著他嘴邊的胡子，李孔榮先是給他遞上一支煙，然後道：“鍾……，我該怎麼稱呼你？”
“長官叫我德培即可。”鍾前功忙立正回話，手上的煙也放下了。
“德培兄弟就不要拘禮了。”李孔榮少校道：“我國語你聽得懂嗎？”少校即便國語，也是福州普通話，他就擔心對方聽不懂。
“聽得懂，長官。”鍾前功道。“下官也是南方人，國語的沒長官好。”
“德培是哪裏人？”李孔榮少校問道。“以前是……，來德國多久了？”
“下官是湖北鹹寧人，加入革命前在漢口德國洋行工作。來德國就是今年。”鍾前功道。
“今年才到的。”少校有些凝重，他要的明明是懂德語且熟悉德國的人，這鍾前功少尉既然早前在德國洋行工作，那自然德語不差，可今年才來德國，這才是四月，他能熟悉哪？帶著這樣的疑問，少校再道：“德培在武官處主要的工作是？”
“下官主要是翻譯德軍、還有德國工廠、兵器的一些資料。”鍾前功簡單的了一句，並不多言。
“那潛艇熟悉嗎？”少校稍微點了一下頭，感覺在技術上他是沒問題了。
“潛艇？”鍾前功沒想到派自己來是為了潛艇，他訕笑了一下，道：“下官並不熟悉，下官隻見過軍艦，不過都是洋人的。”
沉默了一會，李孔榮無奈的再問，“那你熟悉在德日本人的情況嗎？”
“報告長官，熟悉一些。”鍾前功答道，他見李孔榮示意自己下去，便具體道：“日本前任駐德大使是武者路公共，現任大使是東鄉茂德。武官處有日本6海兩軍的駐德武官，6軍的是大島，海軍的是島。日本6軍素來崇德，6軍武官大島浩與德國國社黨要員極為親密，甚至聽很多外交事務德國都是繞過大使直接與大島浩交涉；海軍武官島秀夫和德國的關係並不密切，大概是因為德國海軍不強大之緣故……”
花了差不多半時的時間，鍾前功把他所知的在德日本人的情況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了一邊，待他完，李孔榮又道：“那我們的情況如何？在德有多少華僑留學生？”
“報告長官，據我國在德有華僑三千餘人，留學生大概在六百人與人左右。”鍾前功道。
“昨晚上我聽許上校有不少黨國要人的公子都在德國留學，”李孔榮起自己頗為關心的話題，“在津飯店吃飯的時候我們還遇見了委員長的二公子，我想知道還有多少要人的公子在柏林？”
“報告長官，下官知道的也僅僅是二公子，還有戴先生的公子安國，居梅川先生的公子伯強……”鍾前功似乎來德國不久，對這些要人子弟了解的也是不多。
見他不出什麼新人，李孔榮少校作罷道：“還是不這個吧。我們的公務和他們沒有牽連，隻要不得罪人即可。”他完打開一張德國地圖道：“就我所知，德國潛艇的主要造船廠在基爾、不來梅、漢堡三地。我們要去的地方也是這三個地方。但卻不知道德國海軍潛艇部隊的訓練營在什麼地方，我現在知道的僅僅隻有基爾那個海軍反潛學校……”
少校著日記本上麵的信息，而後看向正在看地圖的鍾前功：“你知道什麼情況？”
“下官……下官不知道德國海軍的情況。”鍾前功道。“武官處主要是負責6軍事宜。”
“好吧。”少校不得不點頭，他再問道：“那德國什麼地方華人最多？”
“報告長官，柏林的華人最多。”鍾前功答了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