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六處即秘密情報局局長休·辛克萊爵士其實是一個矮墩墩的胖子,平常時期麵帶微笑,像個慈祥的英國牧師,行止和語調都很輕柔,隻有精明的黑眼睛下才顯示出溫和表麵下的剛毅性格。此刻的局長正叼著一個玉米芯煙鬥,翹著腿坐在倫敦安妮女王街二十一號的辦公室聽取下屬的彙報,彙報隻有一個內容,那就是關於7號特工。
英國的製造業在一戰之前就逐漸被德國所取代,戰爭結束之後紡織、煤炭這些老產業愈顯得落敗、而新興的電器、無線電、汽車等新型產業又遭到美國公司的強烈競爭,再加上一戰的軍費欠款,是以帝國並沒有多少錢投入到軍事領域。比如軍情六處這樣的國外情報機構——五處因為要杜絕國內的布爾什維克運動,反而獲得了更多的經費——每年的經費隻有十萬英鎊,納粹崛起之後,感覺到戰爭威脅的內閣這才增加了軍情六處的撥款。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在此前的歲月裏,為了節省經費,軍情六處海外機構和外交部合二為一:駐各國大使館的簽證官幾乎全是軍情六處的情報站站長,而以這些簽證官為支點,下麵再展數名間諜。以德國為例,柏林站的站長是弗蘭克·福利上尉,在今年早些時候還有大使館一秘、專門負責新聞的蒂莫西·布林上校,柏林以下則有慕尼黑、科隆、漢堡、美茵茨四個分站,這些人皆有外交身份掩護。
這是站點機構,可間諜呢?真是少的可憐!在7出現之前,整個德國就隻有三個間諜,其一是代號81的威廉·德羅普男爵,他與納粹高層較為熟悉,因此主要提供政治情報;其二則是代號為16的卡爾·克魯格博士,他是造船工程師,主要提供海軍情報,最後一個代號B瓊斯,是自己找上門的,每次情報報酬為一百英鎊,主要提供空軍情報。
整個德國站就隻有這三個間諜,再有一個代號為a-54的保爾·蘇梅爾,可此人卻隸屬捷克布拉格站——他居住的城市完全靠近捷克。經費的限製讓情報局對德國的情報工作處於極為落後的階段,即便從前年開始內閣在不斷增加撥款:5年是十八萬英鎊,6年是三十五萬英鎊,今年則接近四十萬英鎊,可好的間諜不是有就有的。幸運的是,7的出現了。
這個詭異的中國人似乎無所不知——他居然知道秘密情報局是辛克萊上將在領導,還知道第二處6軍處的處長孟西斯;對德國納粹高層的情況也如數家珍,最終重要的是,他本人是海軍軍官,對德國海軍高層的策略和德國艦船的性能極為了解。要不是已經從其他渠道證實了他所提供的情報,辛克萊局長都要擔心他是個騙子、一個情報掮客。
可就在現此人有巨大價值時,他卻出了一場車禍,好在上帝不想見他,他又活了過來,隻是,如今關注他的人可不少,日本人在盯著他,德**事情報局也在注意他,加上車禍住院,這就使得他8月前來倫敦的計劃難以實現,這一切總是要想辦法補救的。
辛克萊爵士的辦公室裏,大副的納爾遜海戰油畫下,第三處(海軍處)處長拉塞爾上校正在彙報7號特工的情況,當完日本人和德**事情報局對其並不嚴密的監視後,上校又起了中國海軍的現狀。那便是9月4-5日江陰海空大戰後,中國海軍的平海、逸仙、應瑞三艘主力巡洋艦被擊沉,海圻、海容、海籌、海琛四艘巡洋艦自沉,其餘水上飛機母艦、炮艇、護衛艇也多數被擊沉。
“上校,你是要告訴我中國海軍消失了嗎?”辛克萊爵士有些不耐煩的吐出煙鬥,他不想聽那麼多中國海軍艦船的名字。雖然是海軍將領,可中國海軍從來就不是他關注的對象。
“是,爵士。”拉塞爾上校合上文件,點頭道:“中國海軍三個艦隊都覆滅了,他們現在隻剩下寧海號和在廣東的第四艦隊。這可能是7要求我們暗中協助寧海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