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紐約第五大道,幾百名同胞對自己熱情的鼓掌歡迎,還請自己些什麼。李孔榮當即有種莫名的感動,這種炎黃血脈的親切此前他是未曾感覺到的。在於焌吉、張彭春、周應聰等人的期盼下,他對眼前的同胞敬禮之後才道:“坦陳的,在今之前、在麵對諸位親愛的同胞之前,我從未有那樣一種感覺,但看到你們、麵對你們,我覺得很羞愧!
我……”李孔榮忽然凝噎了一下,眼睛微微濕潤,此時,在場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他正處於一種激動中。“身為海軍,守海有責!可現在國家的海岸線全是日本人的艦船,貿易得不到保護、漁船任由他國炮擊、僑民受盡欺淩盤剝,這是每一位海軍官兵的恥辱。這種恥辱不是任何大捷所能洗刷的,這種損失更不是何種功勳所能彌補的。
我想到了五十年前的海防捐,想到了那些身處異國礦井衣衫襤褸卻依舊納捐的僑民;我還想到了七年前才廢除的厘金,想到了那些省吃儉用卻要硬著頭皮抽課的商販。從那時候起,被他們還有四萬萬同胞養育的海軍就擔負這一種責任:那便是粉身碎骨也要維護國家的海權,與船同沉也要保護自己的僑民!
然而今,日本人憑借更多的軍艦、更多的大炮、更多的飛機正攻向國家的腹心,海軍幾近覆沒,6軍屍山血海。這場戰爭不是一年兩年能夠結束的,這場戰爭最少還要鏖戰六年七年,6軍需要擴軍,海軍更要重建。
或許有人會,你這時候提海軍實不應該,國家貧弱,我們有限的金錢應該交給6軍,讓他們抵禦日本人的進攻。可我要,這樣想的人錯了!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長期之戰,而日本是一個依靠海軍崛起的新近列強。
我們的工業不足以生產足夠的槍炮、我們甚至連硝石都不能自給,一旦外貿通道被徹底切斷,整個國家的軍工生產將難以為繼,而這隻有海軍才能改變;眾所周知,日本是一個島國,她最致命的軟肋就是海外貿易,她靠海外貿易維係自身的工業體係,她靠海外貿易養活自己的國民,她靠海外貿易掠奪我們並不充裕的資源。要打垮日本,靠6軍不行,能擊敗的日本隻能是是海軍。
寧海號就是明證,就這麼一艘四百三十二萬國幣、還不如人家驅逐艦的簡陋巡洋艦,便將整個日本海軍攪得翻地覆,日本人對海上破交戰的恐懼十倍於金山衛大捷。既然如此,他們害怕什麼,那我們就製造什麼!
海軍的重建不是水麵艦隊的重建,海軍的重建是水下艦隊的重建。諸位想想二十年前德國海軍的破交戰吧,三百多艘潛艇共計擊沉了一千兩百多萬噸商船。我們不需要三百多艘潛艇,我們隻需三十多艘潛艇,這三十多艘潛艇足以給日本帶來致命的威脅。
中日戰爭是一場持久戰爭、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我們是在戰火中屈服,成為日本稱霸亞洲、挑戰整個世界秩序的炮灰仆從,還是在戰火成重生、成為一個屹立於東亞、自由民主的偉大共和國,全在於我們這代人身上,這是曆史賦予我們這代人的神聖責任。
同胞們,海軍需要重建,但並不需要你們的捐款,海軍隻需要你們的投資。是的,大家沒有聽錯,是你們的投資。海軍為了重建將行債券,而債券的最終償還人,將是日本。”
並不利索的講演中,李孔榮的激動慢慢褪去,他逐漸恢複到此前不斷計算反複思考的狀態,而聽眾聽到他起的海軍重建計劃有些目瞪口呆,但隨即被他用寧海號的例子、用‘三百多艘潛艇擊沉一千兩百多萬噸商船’德國海軍的例子服。
隻當大家以為又是一個伸手要錢的主時,李孔榮卻拋出了債券。終於有人打斷道:“李上校,您認為我們需要多久才能獲得抗戰的勝利?戰勝之後日本會賠款嗎?”
“我們距離勝利隻有兩千!”李孔榮舉起右手,伸出手指做了一個V的動作。他的這個舉動被參加歡迎會的記者注意到,鎂光燈閃爍下,這個曆史性動作被相機記錄下來。“兩千之後,日本將對我國無條件投降。日本既然是無條件投降,那自然要承擔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