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買一朵花呀;先生買一朵花呀。Ww W COM不是要你愛花呀,不是要你是賞花呀!買朵花啊,救了國家……”新加坡街頭,總有不少女中學生臨街賣花,她們喜歡唱這種賣花歌。
李孔榮站在寓所臨街的陽台上能看到那些抱著花束叫賣的女學生,初見有些好奇,多見了幾次就習慣了——報紙上南洋到處都在為抗戰募捐,華僑對抗戰非常支持。可也不能隻看華文報紙,南洋近四百萬華僑中,其實還有一部分華僑並不將自己視為中國人,這種人稱為‘峇峇’,他們認為自己是英帝國自治領的子民,他們不看華文報紙隻看英文報紙。
峇峇以及華人;或者福建人、客家人(潮汕)、廣府人構成華僑主體。這些人當中又有各地的同鄉會、宗社、商會,形成一個個團體。陳嘉庚和莊西言隻代表了福建華僑中的華人(認為自己是中國人而非不列顛海峽殖民地或荷蘭東印度的子民),對峇峇、潮汕人以及廣府人他們最多隻能影響,不能帶領。而李孔榮是希望所有華人都來支持海軍,同時心理上有日本人要南下的準備,為此,他不得不邀請新加坡行量最大的三家報紙前來采訪。
“這位是海峽時報的記者喬治·皮特先生。”李光前介紹著前來李孔榮寓所采訪的英國記者,最先一個自然是英文報紙海峽時報,它從1845年就開始行。這次來的記者喬治·皮特先生隻是一個中年文青,以紳士的禮節看,他有些邋遢,由此也反映出海峽時報的態度:他不太歡迎李孔榮在海峽殖民地鼓吹日本南下論。
“這位是星洲日報的關楚璞總編,還有兩位記者,這位是王君實先生,這位是鬱達夫先生……”李孔榮和喬治·皮特握手之後,李光前又介紹星洲日報的記者,他們對這次專訪非常重視,連總編關楚璞都來了,但讓李孔榮驚訝的是鬱達夫,沒想他也在新加坡。
“鬱先生寫的故都的秋我以前讀過,寫的很美。”李孔榮和鬱達夫握手的時候道。雖然李光前告誡過星洲日報是胡文虎兄弟辦的,而胡文虎兄弟又是國民dang在馬來亞華人中的代表,可他還是對鬱達夫很友好。
“難得李上校能記得在下不足掛齒的文章。”鬱達夫比喬治·皮特更加顯邋遢,他耳朵大而招風,看上去就是一個中二少年。臉頰消瘦白皙,顯然是身體不太建康。
“鬱先生文采好,自然記得。”李孔榮握手的時候多搖晃了兩下,並沒有多什麼。
“這位是南洋商報的總編傅無悶先生,還有張楚琨先生,張先生本來是要回國進行實地采訪的,聽李上校要來星洲就推遲了行程。他和傅先生都是泉州人。”南洋商報是陳嘉庚創辦的,李光前介紹的時候特意點名兩位的籍貫,李孔榮自然用閩語和他們打招呼——確切的福州話是閩東語,與泉州廈門的閩南話有不同,可都是一個語係。
一行人招呼完,李光前再道:“漢盛兄此次是路過星洲,本來他是接受南洋商報張先生的專訪,但漢盛兄認為不該見外,於是又邀請了諸位。我也不太清楚這是專訪還是記者招待會,大家就隨便聊聊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問。”
李光前剛剛完,星洲日報的王實君就道:“請問李上校,您在香港是否真的被軍統行刺了?”
“這件事情……咳……”李孔榮輕咳了幾下。香港的事情能這麼風平浪靜的處理一是因為他沒有受傷,二是因為宋子文擔保重慶不會再有類似行動,並且他將負責和海軍和重慶的談判事宜。記者一開口就問香港一事,李孔榮隻好道:“這件事我暫時忘記了,那想起的時候再吧。”他見記者還有問,又道:“諸位如果真為抗戰著想,這件事還是不提為好。”
“李上校,您是否真的認為日本人會進攻南洋?還是僅僅是一種錯覺?”喬治·皮特問起李孔榮鼓吹的日本南下論,顯然他對這個是最感興趣的。
“當然不是錯覺,皮特先生。”李孔榮笑道,“我對世界局勢的判斷一向準確,比如歐洲戰爭將在九月份爆,海軍的公司就因此大賺了一筆。當然,我知道宣傳這種消息會讓人恐慌,可我認為應該讓海峽殖民地的民眾有心理準備,就像不列顛的民眾要有對法國一個月戰敗、戰爭要靠自己堅持下去的心理準備一樣。”
“哦!上帝。”李孔榮雖然在美國宣揚法國一個月戰敗論,但那僅僅是美國,歐洲除了德國將這條‘寶貴’消息大肆刊登外,英法都嗤之以鼻。“這是真的嗎?”
“我們可以拭目以待。”李孔榮很認真的回答。“法國戰敗就會投降,到時候整個歐洲大6會被德國占領,我認為不列顛應該早做準備,不管是本土還是香港還是海峽殖民地。”
“那麼,您認為德國會獲得勝利?”皮特在法國一個月戰敗論的刺激下來了精神,他迫切的希望知道李孔榮是如何看待歐洲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