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租界山東路上的仁濟醫院是上海成立最早、也是規模最大的醫院,從成立開始它便實行全西式管理,醫生、護士、樓宇、病房、甚至地板都是西式的,19年新六層大樓落成後,醫院病床增至兩百五十張,為上海之最。Ww WCOM
因為1844年成立時上海租界還是一片荒地,所以醫院的位置距離黃浦灘不遠,這裏的老地名是五馬路和四馬路之間的麥家圈,因而醫院又被人叫做麥家圈醫院。這裏與東麵四馬路河南路路口的工部局總巡捕房隻隔了一條街,醫院並不臨北麵的四馬路,四馬路上一側是中西大藥房這樣的商鋪,商鋪後麵才是仁濟醫院。
當聽到要去仁濟醫院抓人、特別要在一票印籍巡捕手裏抓人,租界突擊隊參謀長林之江就有些犯難,可潘達這是晴氣慶胤大佐的命令,界外的日本駐軍也會支持,他膽氣才稍微稍微壯了些。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是租界突擊隊的隱痛:突擊隊李士群李大總指揮此前全力在華籍巡捕中展成員,弄得華籍巡捕人人來拜老頭子領津貼,而工部局一經現有巡捕拜老頭子的便開除,然後再招募一批新人,可新人當差後又去七十六號拜老頭子領津貼,然後又被現開除,如此往複,一時間扒掉號衣全靠七十六號津貼接濟的人越來越多。
一開始這些人還可以安排在滬西賭場做望清(保鏢),可最後人越來越多,幾個賭場都塞不下,又沒有其他的差事安排,於是後來者隻得靠津貼度日。這僅僅是度日,一些腦子活的便開始自己想辦法弄錢,於是滬西刮起一股剝豬玀(扒男人衣服)、剝綿羊(扒女人衣服)、剝田雞(扒孩衣服)的惡風,這是白,晚上這些人則成群結夥攔路搶劫,有一次居然搶到突擊隊副總指揮馬嘯頭上。
這些人長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不日久生亂,便是道義上也不過去。於是去年年末李士群不得不求日本人開恩將突擊隊合法化,給個編製,可影佐禎昭少將沒立即答應。元旦一過又逢中央政府成立,李士群親自帶著人去了青島,就更沒有回信。現在汪精衛死了,活著的梁鴻誌買不買七十六號的賬未可盡知。既然這是一次連日本駐軍都要出動配合的大事,那此事辦妥,突擊隊不能真能有個地方,可以掛個牌子正式辦公。
丁默邨日本人會有獎賞,潘達、馬嘯、林之江想要的獎賞就是這個。三個人把這種意思一,剝豬玀、剝綿羊剝撈不到什麼錢的突擊隊員當即摩拳擦掌、精神大振。苦日子過久了的他們做夢都想有個編製撈兩個差事,現在好了,機會到了,隻要衝進仁濟醫院抓到了人,坐奧斯丁、喝洋咖啡、泡紅舞女的日子就要來了。
暗藏槍械的突擊隊員在早就買通的華籍巡捕默許下,三五成群穿過鐵絲網湧入公共租界,幾輛半新半舊的轎車更緩緩駛往四馬路山東路路口,這裏是總巡捕支援仁濟醫院的必經之道,守住了這裏其他人即可衝入醫院拿人。
突擊隊6續進入租界的同時,狄思威路上的中支那派遣軍第1軍司令部,晴氣慶胤大佐正在向司令官藤田進中將以及參謀長櫻井省三少將彙報此事。靠特工總部抓到人是可以的,但突擊隊畢竟是不是軍隊,一旦生交火,仁濟醫院肯定會被租界巡捕團團包圍,如果6軍不出動,這些人肯定要被繳械逮捕。
“晴氣君,僅僅憑借一個水手不確定的供詞是沒有辦法確定那人就是支那潛水艇軍官的,調動駐軍進入租界肯定會引起外交糾紛。”司令官藤田進中將並不支持晴氣慶胤的計劃,在他看來這是在冒險。“即使逮捕了那個人,我們又怎麼證明他是支那潛水艇軍官?”
“閣下,那三個人就是從支那潛水艇登船的,而非從寧波港登船,英國船長明顯在撒謊,山東號並沒有在寧波港停靠。”短時間裏晴氣慶胤並沒有找到知情者,但這已經足夠,他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斷定他們三是支那潛水艇上的軍官,傷者正是艇長。“支那海軍施行破交戰以來,帝國飽受損失,每年為郵輪護航的開支數不勝數,如果我們能抓住支那潛水艇艇長,這將大振國民士氣,挫敗支那海軍之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