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人的記憶裏，海軍不是從擊落日軍轟炸開始參與國內抗戰的，她的參與是從批評空軍膽人慫開始。ＷｗＷＣＯＭ雖然有新聞管製，可這種批評很快就傳遍全國，有好事者專門整理了一份去年的日機轟炸重慶的記錄，開始質問空軍為何迎戰的戰鬥機數量如此之少。
這種紙麵上的質詢還算客氣，真正激烈抨擊的是馬寅初，他除了抨擊國府要員巧取豪奪、大國難財、‘前方吃緊、後方緊吃’之外，又在演講中增加了空軍的內容：空軍飛行士中有不少人是政要之子，這些人貪慕虛榮、怕死偷生，每每遇到日機轟炸，也就飛上去打過轉就下來了，根本就不敢和日本飛機硬拚……
陳文麟在昆明點了一把火，全國都為之震動。乘著重慶上空濃霧籠罩，飽受委屈的空軍集體罷飛，他們在某一日帶著血書齊聚軍政部呈情，要求軍事委員會為自己正名，更要求嚴懲詆毀空軍的海軍航空處處長陳文麟。空軍罷飛那還得了，不處理連中國民航也一起罷飛。一連串緊急會議後，孔祥熙飛到了雲南瑞麗。
按照曆史，中央飛機製造廠就設在瑞麗壘允，可在李孔榮的幹預下，這地方很早被美國新中公司占了，且拒絕轉讓，於是中央飛機製造廠隻好建在滇緬公路途徑的畹町。壘允在瑞麗西南，四麵環山，又有南宛河流經其側，有山有水，四季如春。當地也盛產大米，更有菠蘿、椰子、桔子、梨之類的水果。春梨園花朵花綻放，李孔榮就在梨樹之下招待遠道而來的孔祥熙、以及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孔令儀和女扮男裝的孔令偉。
“漢盛你啊……，”想到來時常凱申的怒火，在梨花下散步的孔祥熙便滿腔感慨，“你們海軍是否非要惹出些事情讓國府難堪心裏才滿意啊。”
李孔榮此時隻是把孔祥熙當長者，算是念當年柏林的賞識之情。他笑了笑，看了看正在喝茶的孔令儀、孔令偉兩姐妹，這才答道：“老伯有所不知，空軍的算盤是先交流、再指揮，最後是吞並。海軍飛行員培養不易，他們的戰場在海上，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可你的人現在空軍什麼‘膽人慫’，這這………”孔祥熙看著一身少將軍服、因為傷疤而表情詭異的李孔榮，忽然後悔沒有把他招為女婿，真要那樣，也就沒有眼下這堆破事了。
“陳文麟很快就調離華僑誌願航空隊的，以後海軍也不再評價空軍，大家海水不犯河水。老伯看這樣如何？”李孔榮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算是退了一步。
“也就隻有這樣了。”空軍那邊要死要活，常凱申暴跳如雷，宋美齡也埋怨多多，可海軍根本就不歸重慶管轄，明知道如此處理他們不會滿意，可孔祥熙也隻有先答應。他完又叮囑道，“漢盛，國內不是國外，你做什麼都要瞻前顧後，一不心是要得罪人的。”
“嗬嗬……”李孔榮笑而不語，他都已經不想在國內混了，得罪又何如，不得罪又如何。他轉而道：“現在國內情況如何？今年準備印多少億法幣？”
4年了，物價漲的是一塌糊塗，孔祥熙無奈苦笑，“不印錢哪裏有錢？早知如此，當年就應該早點回來勸介兄不要孟浪在上海開戰，洋人的調停是靠不住的。”
“我聽當年是宋子文建議在上海大打，然後由國聯大會上提出調停的？”李孔榮問出心中的疑問，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淞滬會戰才是國府最大的戰略錯誤。
“這我就不知道了。”孔祥熙又叼起了雪茄，“當時什麼的都有，國聯調停我記得是後麵提出來的，那時候仗已經打了一段時間了。子文隻是支持之一，事情並非由他主導。”
“那現在假宋子良和日本人談判，是老伯的意思還是委員長的意思？”李孔榮低聲問了一句，讓孔祥熙目瞪口呆。假宋子良的事可是絕密，也就隻有他、常凱申、還要戴笠幾個知道。
“漢盛你是怎麼知道的？！”孔祥熙沒心思抽雪茄了，他想見了鬼一樣看著李孔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