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千裏,依曼的意識又一次在替身上蘇醒,發現自己處於船艙的底部。渾身被獸筋編製的繩索綁得嚴嚴實實。仔細察看那獸筋繩索,十分眼熟,正是自己帶去永安島一捆繩索中的一條,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睜開眼睛,依曼艱難的翻了個身,扭動幾下身軀四處察看,最低層的船艙無比的昏暗,關著很多人,勉強能看清一張張麵孔,目光呆滯,滿臉絕望。
“喂,大家看呀,這個家夥竟然醒了,傷得那麼重,還能活下來,真是奇跡呀。”
“是呀,是呀,剛剛被扔到船艙裏,七竅噴血,還以為活不成了呢。”
觀察這些人的衣著打扮,不是作為奴隸的恰西,而是永安島上的平民。
“真是好人命不長,禍害留千年呀,作惡之人都不容易死去。”其中一個年輕男子咬著牙說道,似乎與依曼有深仇大恨。
“你這可說的不對,人家也沒做錯什麼,隻是幫助抓捕了海盜。”有人哀聲歎氣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投胎到貴族人家。”
“我看他就是一大惡人。”那年輕男子憤憤不平道:“沒事逞什麼英雄,海盜來搶劫,隻搶大戶人家,從來不騷擾咱們平民百姓。現在倒好,海賊剿滅隊為了湊數,把咱們也當成海賊抓走了,還不是他惹的禍?”
“可不是麼,你看他這副德行,也不像是什麼善類。”
“肯定不是好人,要不海賊剿滅隊也不會冤枉他。”
“這人是個傭兵,抓拿海賊並非為了行俠仗義,不過是想自己出風頭,贏得懸賞而已,卻害的我們要被砍頭。落到今天的下場,真是報應不爽,罪有應得。”又有人唾罵道。
依曼閉上眼睛,想了想,這些人說的雖然有些過分,但也沒錯。自己確實沒想從海盜中拯救百姓,目的還不是為了複製女海盜亞爾麗塔的六道魔鏡異能,卻害得這些人被砍頭,也算是間接為惡了。
“都別說了。”一名老者終於忍不住了,指著那些人罵道:“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後生:海賊欺壓你們,你們不敢言語;貴族壓迫你們,你們不敢反抗;有俠客幫你們,竟然還得承受你們的罵聲,真是不識真假人,道德都被你們敗壞了。我們紫目族,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的俠客的。”
“還俠客?呸!”又有一人唾罵一口,怒道:“這人害的我們被砍頭不說,永安島上的相親們,還得餓著肚子,為福波斯公子修建一座百米功德碑,勞民傷財。”
“喂,你這個家夥,人家砍了你的頭,你還聲聲叫人家公子公子的。”
“可是,人家福波斯少爺畢竟是貴族呀,福波斯公子的父親阿瑞斯元帥,鎮守邊關,打敗了多少次天馬族的進攻,我們可不能忘恩負義。”那人狡辯道。
“打退天馬族的進攻?哼哼,我看就是狗屁。”有人鄙夷道:“阿瑞斯元帥外號是什麼?戰報元帥呀。每次戰鬥後,必是什麼大捷,誅敵幾十萬。有人把最近十年公開的戰報殺敵數目統計過,他誅滅的天馬族加一起都快有一千萬了。按這樣算,天馬族早就被他滅族好幾次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讓人聽去了,又得多受皮肉之苦。”
上麵傳來了腳步聲,船艙內立刻就安靜下來,依曼想掙脫身上的繩索,替身五階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是獸筋繩索,依曼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望了望四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逃跑,可不太妙。
見船艙一角,壘著不少高大的酒桶。依曼掙紮了幾下,躲到一座大酒桶後麵的陰影裏,用魔寵物太陰太陽,吸收掉獸筋繩索中的精華,獸筋全部化為了粗糙的纖維。
樓梯上,走下來一個醉醺醺的家夥,拿著酒壺,到酒桶內打酒。依曼用手抓住他的腳踝,太陰太陽吸去了他的精氣神,搖晃著倒下。
並沒引起什麼恐慌,附近看到的,還以為他醉倒了。
講那人拽到酒桶後麵,換上他的衣服,貌似傭兵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