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納家和方家,兩個最小的孩子在門內玩兒,我招手喚來了他們,笑著交待道:“你們兩個,快帶那兩個趕車的伯伯,到後牆邊停上車。”
東外院後門那,靠著牆的左邊,在那瓦棚下是修了牲口欄的,牲口欄旁邊了是留著停車,沒堆甘蔗。
奶奶跟阿夥打了招呼後,笑罵我道:“芽兒你這孩子,納小豹子才3歲多和方小寶也才四歲多,你就指使他們幹啥,這可都是隻會玩的年紀。”竟是心疼那兩個孩子了。
她笑罵完,就轉身,看著廚房那頭,笑喊道:“納家婆子,快過來帶客人去把馬和車停了,再喂喂馬。”
剛才竟叫”納日使”為“納小豹子”,這意思相同也罷了。現在叫納老頭的老太婆,為“納家婆子”?奶奶老是叫些怪名,讓我想要吐血了。
我忍不住的抽了抽嘴,才笑著打趣道:“奶奶現在疼上家裏這些個小的,看到我就隻會教訓了。以後哥哥他們成親生了孩子,奶奶不得天天打我啊。”
她現在,最喜歡鄒家四歲多的小蓮,近而也喜歡上了方家四歲多的小孫子方小寶,納家三歲多的小孫子納日使了。
“你這孩子,以後還想跟你侄兒們爭寵?。”她輕打了我一下,卻是笑得合不攏嘴。看來奶奶,這真是想抱孫子的。
有外人在,也不好笑逗奶奶得太過。
張老太已經用大土碗,給我們都一一倒好了茶水,我也笑招呼了阿夥道:“我家這沒備什麼茶具,阿夥大叔別見笑,隨便喝些吧,一路人辛苦了。”
和他客氣的說了兩句,我看到旁邊的眾人都沒喝,隻有兩個回來的馬夫,單坐在一桌上喝了起來,讓我有絲詫異。
但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來。這也都是等級製度搞的。看來彝人裏奴隸的地位,還分了很多等呢。
想著這些,忙是轉身,招呼著他們也喝茶。坐馬車過來,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不想喝水是不可能的。
聽我招呼,眾人並沒動,阿夥轉頭隻說了一聲:“芽兒小姐讓你們喝,你們就喝吧。”結果,那16人才真是喝了起來。
要命啊,這是什麼節奏。這餘大土司家也不知什麼規矩,可這嚴格的節奏太強烈了些。
我正腹誹時,阿夥卻是笑道:“以後他們有什麼不對,芽兒人們直接管教就是,不聽話的,打死都沒關係。平日裏的吃食,管飽就成,不用這麼精細。”他說著,又喝了口菊花茶。
管教?打...打死?還隻管飽?
我被雷到了。雷得很是有些愣神。尼瑪啊,就算是奴隸,也是人啊!我家作坊這邊幾家人和家裏的下人,每月奶奶還給發200文月錢,除了歲數實在小的三個外,就是納家能幹些農活的二小子,每月也有100文的月錢。
看到他喝茶,我才想到這菊花茶,是用榨出的甘蔗熬煮的。可這算得精細?不過是甘蔗水煮的野菊花,而且就是煮給大家,補充水分時補點糖份增加體力的。
知道他的話,說出來是讓給我們家心裏有底,可能也是威赫旁邊的16個要來幫工的人,可這帶著好意的變.態言語,讓我對他真的無法有好感了。
掃了一下,旁邊桌上已經幾口喝光了菊花茶了16個漢子,老實的坐在那,麵色並無波動,已如麻木了一般,我心裏更不是滋味。
就算是家裏的牛馬,想要讓它多出力,主人也得把它養好善待的吧。
桌前,一時都無人開腔。我掃了奶奶一眼,她隻是端茶喝著,並沒說話。想來她心裏,此時也是不讚同的。
就連旁邊站著的張老實,也隻是老實的站著,我卻不知道他此時,心中是什麼感想了。
“張大爺,你把那邊的大叔,都帶到東樓上安置下吧,然後帶他們去田裏熟悉熟悉,一會兒就吃中午飯了。”我支走了張老實他們,省得傷人心。
看著麵色有些尷尬的阿夥,我衝奶奶笑道:“奶奶去給我們加兩個菜吧,阿夥大叔今天可是為咱們家受累了,一大早就從永仁廳趕過來......”
把餘大土司的心意,給奶奶說完後,看到奶奶忙著去加菜,我心裏才鬆了口氣。
我提壺給阿夥倒了碗水,才是笑問道:“阿夥大叔,不知道永仁廳那邊好不好買人,你也看到我家這頭,田地實在忙活不過來,我爺爺又想再買些荒山,人手更是不足了。”買人是真,但買彝人,卻是突然起意的。
以前時,我從不知道,那些彝人竟被壓迫得這樣慘。
他打量了我一眼,眼神中仿佛有些不信。
頓了一下,他才笑道:“芽兒剛才,是不是對他們起了憐憫心?”沒回答,卻是問上了我。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尷尬,但並沒承認,隻是笑道:“嗬嗬,哪裏啊,隻是最近人手真的太缺,卻一直沒買到人。”
“喔,如果你家真的不嫌棄,我回稟我家老爺一聲,你家這要買多少壯勞力,我給你家送來就是。”他麵色一轉,很是認真的道:“隻是這事,芽兒還是問問你家大人才好。我雖也是個彝人,但不得不說,彝人比漢人生性要彪悍一些,有時候不太好管製,所以在管製手段上,要嚴厲些,所以剛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