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天外暮雲遮,雲遮月,月不見花勞相思。
相思愁,化作無根雪,雪落歌台長夜寒。
長歌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懷熙已經七個月的身孕了。
“白梅,我想吃火鍋。”她圍著火爐穿著大氅窩在貴妃榻上看著窗外落雪的時候,忽然非常懷念火鍋的味道,因為她太能吃辣又喜歡吃肉,阿澤就把火鍋這項禁了,現在他人不在身邊,她終於能想吃就吃了。
“夫人,公子特意囑咐過這火鍋是絕對不能給您吃的。”白沫一邊撥了撥熏籠裏的梅花銀炭一邊說,順道將剛煮好的熱湯盛了一碗叫白夜出來喝。
懷熙漣漪流霞的無辜地眨了眨,摸著自己溜圓的肚子一本正經說道:“不是我,是小家夥要吃,阿澤他說不讓我吃火鍋沒說不讓小家夥吃啊。”見白沫當沒聽見一樣,她轉而又朝一邊喝湯的白夜問道:“阿夜,你想不想吃火鍋啊,薄薄的肉片涮進去抹上濃鬱的芝麻醬或者香油蒜泥末,入口鮮嫩熱辣祛寒溫胃……”
“想吃。”白夜咽了咽口水,懷熙一個滿意的笑容弧度還沒展現完畢就聽他補了一句:“你不可以。”
嘴角瞬間坍塌。
懷熙哀嚎:“你倆不能這樣串通一氣。”然後裝著一副哀怨的模樣幹抹眼淚,“小白夜,你變了,你不再是那個善良純真愛護弱小的白夜了。”
白夜撓了撓後腦勺,“愛護弱小,懷熙姐姐,弱小是指你嗎?”
他問的認真,懷熙噎了一噎,其他人聽了皆大笑起來。白夜看大家都在笑,自己也笑了起來,白沫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臉蛋。
“這日子沒法過了,沒夫君在身邊的我像棵草。”懷熙裝模作樣地哀歎。
這時候進來例行診脈的白波笑著道:“主上知道主母你在下雪時定要吃火鍋解饞的,特意在走之前寫了些清淡的底料,適宜孕婦食用。”
諸人聽了以後皆會心一笑,懷熙心裏一瞬落寞,阿澤他雖然書信來的不少卻並未提及歸來時候,那邊局勢應該還是緊張,走得那麼匆忙還將她的一切準備妥帖,也不知他自己可照顧周全了。
想到這懷熙鼻頭有些酸,然而很快調整情緒,一邊讓海棠芍藥幾個幫白梅一起配菜一邊打發人去叫葉初曉,這陣子那丫頭安靜得很,到她這邊來的次數也少了很多,懷熙想著可能是離家太久思鄉了。
等菜肴準備齊全,湯鍋剛端上來安王綺裏然就來了。
“你倒是有口福,也不知是湊巧還是專門聞著味尋來的。”懷熙把手中的湯婆子一放請他入席,“怎麼你看起來又清瘦了,臉色還那麼蒼白?宮裏那群人是不給你飯吃麼?”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進食也是,一個人太也無趣,所以我就不請自來了。”一邊說著一邊把大氅脫下來,海棠接了去。
“既然是來蹭吃蹭喝的,那就得遵守我這裏的規矩,我這吃火鍋的規矩就是人越多越好,安王殿下不會介意與大家一道用膳吧?”懷熙說著促狹地朝他擠了擠眼睛。
綺裏然一點也不客氣,一掀衣擺就坐在懷熙下首了,“諸位都坐吧,若是因為本王拘束,阿熙說不定就趕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