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化為如絲如縷的粒子散去,一個六歲的小孩茫然的站立那裏。
周圍,是被這一景象驚呆的兩國大軍。
其中一支渾身黑色甲胄,臉上帶著青麵獠牙的麵具,手中持著青銅戈,就連坐下戰馬也是披著堅鎧。
另一支則是穿著黃色甲胄,手中拿著長矛,戰馬不停的打著響鼻,噴出一股股的白氣。
本應激烈交戰的兩支軍隊此時全都呆呆的看著憑空出現的小孩。
“這……這是……”
一縷清香突然出現在這血汙遍布的戰場,已經殺出血氣的士兵們眼前突然一陣清明,頓時隻覺一陣直達內心的疲勞傳遍全身,不由自主的鬆下了手中的武器。
鐺!
咣啷!
……
“天不亡我!快撤!”
武器掉落的聲音驚起兩軍主帥,從黃甲軍隊的後方響起一聲驚喜的大喝,反應過來的黃甲士兵重新握起手中武器對著身邊的黑甲士兵一砍,隨後緊隨統領向東退去。
咚咚咚咚!————
“追!別讓他們跑了!”
低沉的鼓聲從黑甲士兵的身後傳出,在戰鼓的激勵下,黑甲士兵騎著戰馬就要追上前去。
咚咚咚……
鐵蹄踩踏著地麵,敲擊出震天的巨響。
在對麵的黃甲士兵中,一輛全副武裝的戰車橫在那裏。
其上一個披堅執銳的老者放下手中的長劍,眼神複雜的看向仍舊呆立在原地的少兒。
“將軍,他們就要追上來了!咱們也快撤吧!”
“那個孩子……”
“將軍,不能因小失大啊!”
旁邊一個侍衛死力的勸鑒著。
“唉!走!——”
將軍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重重一歎,發出撤令。
侍衛大喜,連忙喊道。
“將軍有令!全軍撤退!”
“全軍撤退!——”
“全軍撤退!”
撤退命令的大喊聲此起彼伏,迅速傳遍全軍。
戰車的騎手揚鞭一甩,兩匹高大戰馬長嘶一聲,馬頭一轉,載著車上的三人迅速離開,臨走前,將軍回頭看了一眼萬軍從中的少兒。
那深深的歉意映在了少兒如白紙般空無一物的心中。
少兒額頭上淡淡的蓮花印記釋放著淡淡的白光,戰馬和士兵踩踏地麵震起的血汙在即將落在少兒身上時,一道微風拂過,剛好將那血汙吹落在少兒的身旁。
在黑甲士兵集團中,一個身披彩色鎧甲的將軍騎著戰馬飛奔而去,遠遠的轉頭看了少兒一眼……
“將軍,追不上了!”
一個軍官駕著馬走到彩甲將軍身旁。
“士氣以泄,再加上不知因何產生的疲勞,所有的戰馬已經受不了了!”
將軍看著遠處震起塵煙,已經化為一條黑線的黃甲大軍,不甘的一甩馬鞭。
啪!
噅律律!——
戰馬一驚,前蹄一蹬,上半身高高揚起。
“給我下去!”
將軍牢牢的抓住戰馬的韁繩,雙腿猛的一夾,戰馬哀鳴一聲,前蹄落下。
“鳴金收兵!”
“喏!”
那軍官抱拳應是,然後回身大喊。
“將軍有令!鳴金收兵!”
鐺!——
鐺!——
鐺!——
三聲金鑼聲響過後,戰馬與人皆停下腳步,在原地重重的喘氣。
“告訴他們,原地歇息片刻,之後立刻回營。”
將軍提醒一聲,便自顧自的下馬休息。
“喏。”
——————
少兒在原地站了片刻,直至周圍再無一個活人,他才慢慢的行動起來。
這一動,周圍的淒慘景象直接映入眼簾,深深震撼著少兒。
被鮮血浸染的深紅色泥濘大地,殘肢斷臂,殘破不堪的屍體雜亂的躺在地上。
或被長矛插在地上。
或被長戈勾斷喉嚨。
或被戰車上淩厲的銳器攪碎身體。
或將腰間的短劍插入對方的胸膛。
各種各樣的死法,瞪裂眼眶布滿血絲的雙眼,還在流淌的鮮血映紅了少兒的眼睛。
“哈……啊……哈……啊……”
窒息般的感覺彌漫在胸膛,少兒捂著胸口艱難的大口呼吸著,淋漓的汗液順著額頭、後頸、脖子滑落,浸濕領口。
“咕……哈……哈……啊……”
視線漸漸模糊。
“AgeeeeYeeeeeaa……gYAvvvVeeeee……AYeeeeeeAee……sssSsaAAAasaeasea……”